含清斋里本来布置就极其朴素,讲究个“轩楹无藻饰,几席有余清”。屋里陈设仅是座案立柜,视线扫圈就能看遍。帝姬边说边朝这里腾挪,音楼吓得腿打颤,柜子里空间小,满鼻子都是他瑞脑香
在墙上,早已经被她折磨得体无完肤。今晚上又做回傻事,这结果并不稀奇,可偏偏不甘心,还想求证。他是没有被她伤透,留着口气就是为让她践踏。说到底是他敌不过相思,就算知道她会这样应对,他也认,因为实在是太想她。
“那回宫那天,你让彤云来找又是为什?”他咽下苦涩,觉得自己简直像个乞丐,拼命找出她还爱他佐证。他希望她无话可说,如果她沉默,或者他能好受些。
两个人步调总无法致,她回过身来看他,月色朦胧,她看不清他脸。低下头轻轻叹口气,她说:“那时病得不成,彤云是没主意才想去找你,结果……还好你没来,来真不知道说什好呢!”
这铁石心肠,她还是个女人吗?亏他在值房里挠心挠肺半天,原来竟是丫头自作主张,并不是她授意。
他恨透心肠,把扼住她纤细脖颈抵在旁边立柜上,渐渐收紧五指,切齿道:“你次次愚弄,很有趣是不是?把耍得团团转,叫你很有面子是不是?如果不爱你,你以为你还能剩下什?你命是从绳圈里解救下来,只要愿意,明儿就能把你再送上去。”
横竖他这样恨她,果然让她死,各自就都解脱。柜角锋棱压住她背脊,再痛也抵不过心头千刀万剐,她冷冷哼笑:“你那点秘密都知道,劝你最好不要惹恼。有能耐今天就气儿解决,欠你命你拿回去,往后奈何桥上遇见也没有牵扯。”
她善于挑战他底线,脖子上脆弱脉动就在他指尖,杀她,比碾死只蚂蚁还要简单。爱极也恨极,他已经不敢确定她心里究竟是怎想。这场兵荒马乱爱情简直是泼天灾难,他跌进来,才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聪明。他根本就是个傻瓜,他患得患失,甚至弄不清自己到底要什。她说往东他就往东,她说往西他就往西。别人拿捏他倒罢,连她都在用那个秘密威胁他!她明明该死,个小小嫔妃陈尸在这僻静地方,大不走程序查上圈,最后还不是不之!可是他下不去手,他宁愿自己死,不会动她分毫。
音楼也恨自己,说出这种话来有多伤他,委实难以想象。他手停在她脖子上,淡淡温度,是她直眷恋。他本来就不是个热血人,她能叫他这样痛不欲生,自己到底可恶到什程度?
假装讨厌他触碰,作势掸开他,是不是可以短暂握住他手?她打算这做,可是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惊惶失措,这黑灯瞎火里私下会面,要是被人撞个正着,那传出去就不得。
正急得火烧似,他把她揽在臂弯旋个圈儿,很快闪进那大立柜里。关上柜门霎那,灯笼光也从门上照进来。透过密密匝匝雕花看过去,是合德帝姬带着两个嬷嬷寻来,嘴里嘀咕着:“明明说上花园来,怎到处找不见?这丫头该不是和躲猫儿吧!还邀人吃酒呢,自己倒没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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