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儿不算太好。不过你来往几轮,慢慢服口,就咂出些味道来。
“你和厂臣是怎认识?听说很有意思。”帝姬托腮问,“他救你命是吗?”
她嗯声,低头道:“那时本该在中正殿吊死,是他提前让人把放下来,虽说他是受命于皇上,可心里真正感激还是他。没有他这会儿早死,也不能坐在这儿陪你喝酒。”
帝姬笑道:“缘分有时候说不清,没想到他最后娶你身边人,你也算做回月老。”
“是啊……”她屈起胳膊,把脸枕在肘弯上,喃喃道,“真好……你说彤云这会儿该到吧?那多人观礼,新郎新娘拜天地,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说得好好,突然顿下来,把脸埋进臂弯里,嘟囔句真困,可是帝姬分明看到她颤抖肩背和紧握双拳。她不好直隆通宽慰她,所以静静在她身边陪着她,是她唯能为她做。
音楼知道自己失态,缓很久才缓过来。酒气冲头,手脚发冷,脸颊却热烘烘燎人。她站起身挪到熏笼前,提起盖儿扣上去,透过勾缠镂空雕花往里看,炉膛里燃着红箩炭,那炭是炭中最上等,渥在那里,火光绰约,若有似无蓝,稀薄跳动。坐下来探手去捂,视线也挪不开,看着看着,仿佛穿过纵横街巷,直抵达提督府上空。俯视下去,他穿着公服,乌纱帽两侧簪花,站在台阶最高处,脸上带着公式化微笑。新娘子从中路那头过来,他眼睛里看不出悲喜,只是笑着,到他面前,他把她手拢在掌心里……
不敢再想,她捧住脸,指缝间冰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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