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楼闻言勉强笑,“那你意思呢?是不愿意?”
她低头盘弄宫绦,轻声道:“也不是不愿意,自己心里明白,皇上是拿赎罪呢!觉得挺不是滋味儿,原本指婚是件喜事,可为什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他不是把当谢礼,自己都不相信。他和是个妈亲兄妹,以为他不管怎荒唐,总是疼,谁知道……”
毕竟都不是傻子,那天音阁来,又哭又笑说自己怀身子,现在宇文良时进京,眼看遮不住就指婚,帝姬这样聪明人,能不明白其中奥义?音楼拉住她手拍拍,“皇上意孤行,现在谁都劝不住他。你别想那多,要是喜欢,就高高兴兴筹备起来,毕竟过日子是你们俩;要是不愿意,那就去面见皇上,明明白白把自己想法告诉他,看能不能让他改主意。你瞧见识也浅,家国大事不在眼里,就想知道你爱不爱南苑王。”
帝姬脸上发红,扭捏下才道:“昨儿偷着出宫。”
音楼讶然问:
自忖度当时自己要是参与进去,今天不知是个什下场?思及此吓出身冷汗来,斜眼看音楼,她姐姐如今要升发,她这个妹子水涨船高,等闲招惹不起。但是皇太后这里内情必须要告知,暂且按捺住,只等人散后再来慈宁宫趟,替皇后叫个屈,顺便提醒太后防着步音阁那个贱人充后宫上位。
出这大事,再没有吃喝兴致,皇太后见无人应答沉默下来,边上嬷嬷上前相扶,太后长叹声进偏殿再没出来。殿里妃嫔们面面相觑只得散,音楼到檐下等宝珠打伞,来往人经过她身边侧目不已,即便有不看她,也以足让她听得见声调念央儿:“家要坏,出妖怪。明儿上观里求个平安符,趋吉避凶吧!”
她木然站着,心里觉得有点委屈。这里头有她什事呢,个个甩脸子给她瞧。
帝姬叫人伺候着披好大红牡丹团花披风,往外看雪景,淡声道:“别理那些人,但凡她们有点能耐,何至于笼络不住君心?”
音楼想想也是,横竖自己本来名声就不好,这些人向看不上她,眼下借着音阁事儿冷嘲热讽几句,也在情理之中。
皇后虽废,音阁要立马进驻坤宁宫不大可能,最起码先把她尴尬身份解决。要让她脱离出宇文氏,首先得把南苑王安抚好,这里头桩件来,也需要时间。音楼在哕鸾宫没别事可做,无非绣花养狗,再不然就找人博弈。她这人钻进件事里容易沉溺,到最后宫里人都怕她,她棋艺不精还爱死缠烂打,连合德帝姬都吓得好几天不敢露面。
离过年越来越近,音楼生活照样单调乏味。雪景看多没意思,她又不承帝幸,连梳妆都倦怠。屋里烧地炕,她趿着软鞋穿着罩衣,孤魂野鬼似游荡,乏倒在榻上打盹儿,就这也能打发天。
腊月初八那天帝姬终于来,音楼挽着袖子在殿里熬腊八粥,见她进门忙招呼宝珠添碗筷,亲自盛碗递过去,“加桂花糖,味道不赖,你尝尝。”
帝姬脸色不豫,捧着碗只管发愣。音楼偷眼瞥她,挨过去问她怎,“遇着什事?”
她把碗搁下,拧着眉头道:“今儿得赐婚旨意,皇上把指给南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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