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收势不住,皇太后恼火异常,断然喝道:“皇帝那里自有哀家去说,不劳你费心。你舍不得你主子,跟着道去,也免得她孤单。”冲肖铎比手,“你打发人去办,浴佛行程不能耽搁,这会子往寺里要紧。皇后事先搁着,等回来知会皇帝,这个后,不废也得废!”
肖铎道是,踅身对闫荪琅使个眼色,自己仍旧持金节,开道往大宫门上去。
音楼折腾通,精疲力尽。可是再累,心里却是高兴。终于办到,叫皇太后废她,个发疯皇后还不如之前张皇后,
上人使劲指指,“皇后有什不起,照样不得皇上宠爱。你以为你哭二闹就能挽回皇上心?有儿子,你有什?将来大殿下继位,头个把你送进泰陵,看谁护得你!”
她东榔头西棒子,把人弄得摸不着边。大伙儿再斟酌,那不是邵贵妃口气!顿时惊惶失措起来。青天白日里皇后鬼上身,这怎得!大伙儿都求自保,轰地下作鸟兽散。平时养尊处优妃嫔们跑动起来不含糊,三下两下出慈宁宫门,站在槛外拍胸喘气。
夹道里卤簿都预备妥当,肖铎正指派人打点,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太后从门里匆匆出来,他待要上前行礼,后面皇后也跟出来,脸上粉抹得厚,眼梢擦胭脂,看上去鬼气森森。
他知道她计划,心里是笃定,只歪脖儿打量她。她很快瞥他眼,没什表示,扬手招呼太后道:“老佛爷等等,个人乘辇有点怕,总有什跟着似,咱俩搭伙,块儿坐得。”
皇太后都快被她吓死,心在腔子里乱窜,怎能和她坐抬辇!当即虎着脸道:“你有你銮仪,又不是逃难,两个人挤作堆算怎回事儿?好别闹,赶紧动身吧,等到碧云寺请方丈好好给你驱驱邪。”
她蔫头耷脑,看众人上车,自己茫茫然站会儿。肖铎上来搀她,低声道:“娘娘登辇吧,有什话对老佛爷说,等到碧云寺再叙也无不可。”
她这才怏怏往自己凤辇方向去,意态虽装得萧索,五指却紧紧扣住他手。他抬眼看她,她只能用余光扫视他。她纽袢子上挂着十八子手串,底下回龙须拂在他腕子上,隐约,像个触摸不及梦。原想等她上辇,至少跟她说句话,谁知她脚下忽然顿住,放开他调头就走。太后辇还没坐稳她又折回来,伸手打起帘子,咯咯笑道:“老佛爷,您说要扶做皇后,您忘吗?现在赵氏已经死,总该轮着,您说话不算话,骗鬼?”
她狰狞地笑着,步步迈上脚踏。皇太后彻底受惊吓,缩在车内惊声尖叫,什体面尊荣全不顾不上,所幸肖铎上来阻止,她迭声道:“快把这疯妇抓起来,快抓起来……大邺没有这样癫狂国母,皇帝不废她,也容不得她!把她关起来,关到角楼上去!底下使人看着,除日三餐不给旁供给,不许她出角楼步,否则打断她腿!”
皇后被人架住,宝珠上去哭求:“老佛爷您慈悲,们主子是御封皇后,诏告天下。您把她囚禁起来,皇上跟前也没法交代……”
音楼演得兴起,愈发挣扎嚎啕,哭先帝、哭荣王,把所有宫妃都闹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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