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
“嗯,”他点点头,不觉松口气,“本来以为没谱儿呢,那个男还挺好说话。”
“两个人?”
“男女,好像是要结婚,画是送给女方爷爷。讨老人家开心嘛。”
“哦,”南烟应声,“没说再来看看?你外婆那儿不是还有几幅?”
“——跟这客气?那你得掏房租给,住这些天,”徐宙也轻笑,又靠近她些,看她画着画儿,“好久没画?”
“看得出,”南烟眼角扬扬,“直接说退步不就好。”
“可没说,”他又看小半晌,低声道,“其实画得可以。”
“是吗。”她笑笑。
“当然,平时可懒得夸你,你又不是不知道。”
门前空空荡荡,不像是有谁来过。
徒留阵晚风轻柔。
她关上门,接起电话.
外面汽车引擎声飘远,徐宙也打开画室门进来,问:“你什时候睡醒?”
南烟顾着上色,随口答:“快七点那会儿。”
南烟捡起画笔,个抬头,隐隐察觉门外有空旷风流动。
她用笔重新将头发随意别起,正思索刚才外面是不是有人,放在旁小桌手机忽然“嗡嗡”震动起来。
拿过看眼,个陌生号码。
归属地北京。
她正犹豫要不要接,电话响两声就挂断。
四十多岁中年男人路从海南回来,没忌讳北京日渐寒凉深秋天气,件短袖黑T下露着条大花臂,南烟进门就觉得扎眼。
陈冰坐沙发上,对门
光点在她握画笔指尖儿灵动跳跃,她又时不时向前倾倾身,靠近画布,用手蘸些颜料,轻轻徐徐地涂抹。
她睫毛微垂,纤而长。
神情惬意又认真,唇角几分意犹未尽笑意,对自己作品很满意似,晃动着双腿。
突然。
“啪——”声轻响。
“没有。”徐宙也摇头,有点遗憾。
聊半天,他有些饿,他说去店里看看,路上顺便吃个饭,让南烟画完早点休息。便出门。
南烟因前阵子感冒好些天没出门,直闷着,他那店也直没去。
她近来活动范围就这亩三分地,眼见他走远,身白灰相间休闲装,身板儿挺潇洒。她也没跟着他走。
又过小半周,陈冰来。
她嗤笑。
南烟边画着,又问他:“怎样,刚才?”
“什?”
“画。”
“哦,”徐宙也说,“定下来。”
“吃吗?”
“嗯。”
徐宙也过来,微微低身,看她在画布上描摹。
她身上飘着缕清甜果香味儿。洗发水儿香气。
他注意到她穿着他T恤,刚准备说话,她却回过头来,扬起笑,主动对他说:“衣服都洗掉,随便拿件你,你不介意吧?”
接着,又是条短信。
[南烟,是妈妈。]
她立刻从凳子下来,走向门口,关门前朝外面望眼。
隔壁侧小画室谈话声窸窣。
来买画人还没走。
放旁画笔掉落在地。
她便朝向他方向,弯腰。
低身来捡。
固定头发那支笔随她低头动作散开,头又软又勾绕酒红色头发,便如瀑般从她肩头流泻而下。
怀礼看到这里,便不动声色地挪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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