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吧,”怀礼淡淡地回。
“那好吧,你专心开车,不打扰你,”怀兮也不多说,“你要回港城跟说,去接你。给怀野打电话跟说声。”
“好。”
话至此,又行车五分钟进小区。他们小区路实在有点难走,中间个圆形花坛,庞然大物似。道路错综,曲里拐弯。
怀礼停车过去,顺便观察下停车位情况。
“喂……他是去搞乐队啊。”
“知道啊。”怀礼又是笑。
他们这个弟弟虽然同父异母,兄弟姐妹关系却还不错。怀野年纪太小,足足小怀礼十二岁,他对这个弟弟多有宠溺与纵容。
怀礼与怀野不同。从小到大就被要求成为长辈心目中省心、懂事、听话、优秀完美孩子。几乎没有任何离经叛道出格行为——从表面来说。
怀兮气没话,正要挂电话,怀礼出声,正经点儿:“在路上,到家打电话给他。”
“什?”
怀礼降下侧车窗,夜风拂过他声线,淡而轻缓,“那会儿进手术室,忘回他。”前方遇红灯,他踩脚刹车,语气也有条不紊,“他喜欢玩乐队就让他去玩好。”
“——不学习啊?才读高二。”怀兮扬声。
怀礼轻笑道,“你高中就好好学习吗。”
“你不能拿这个说吧,”怀兮怄着火,“家里都急死,爸爸今天本来要出差,听这事儿从海南又飞回港城。你是不知道,到处找不到他,电话也打不通。”
夜风小雪,倍感湿凉。驱车过三环,仿佛在石头森林中穿梭。
找家餐厅吃过晚饭,怀礼往家方向折返。路上,怀兮给他打来电话,火急火燎,“喂,哥,怀野打电话给你吗?”
怀礼想起上午确有通电话来自怀野。不过他那时进手术室,耽搁。
“有,怎。”
“他学校老师说他好几天没去学校,”怀兮有点着急,“弄个假请假条,给理由是家里人要结婚。”
果不其然,2104老太太家车位又被占。
辆挺霸道黑色雪佛兰。好几年前款。
回家冲澡,整理房间。她画板夹着那副画在餐桌放好几天,有点不伦不类。自上个周末过后,她这段时间都没在早晨搭他车。
这东西也直没上来拿。
怀礼打开电脑,浏览会儿明天手术纪要。给怀野打电话,几次都没人接
“猜他也就打给你个人,就听你话,”怀兮咬牙切齿,“你怎才下班?这晚,都九点多。”
“太忙。”
“什时候回港城。”
“怎,想?”
“都很想你嘛。”怀兮说。
“当然不知道。”怀礼不咸不淡地笑着。
绿灯亮,转半圈儿方向上二环。夜景如丝缎从身侧飞速掠过。
夜深。
“就结婚那天,怀野不还跟你们嚷嚷说他要去北京吗。”怀兮说。
“嗯,来吧,在。”
“谁结婚?”
“……。”怀兮嗫嚅下。
“你又要结婚啊?”怀礼有点好笑,“不是才结婚没两个月。”
“——他撒谎啊,电话都打不通,”怀兮没好气,问他,“他打电话给你说什?他不会去北京找你吧。”
“没有,没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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