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知道她说冷嘉绅,心底翻白眼。
“别想。”
“——什叫别想?你画之前不都卖出去副?就不能再被人‘慧眼识珠’卖出去第二幅?”
南烟不想再争辩。
郑南禾有时天真得让人无比烦躁——是那种像个长不大幼稚孩子,总去设想些天马行空,不切实际事情,还跟她讲不通道理。
南烟懒得搭理,拿两只鸡蛋轻巧地在杯子边沿磕碎,分离开蛋清和蛋黄,又加点蜂蜜,用水稍微稀释下,端到徐宙也床头边。
他睡得很沉,脑袋朝向墙那侧。
从以前到现在他就没长过几斤肉,郑南禾今晚给他借那身燕尾服西装揉皱,窜到肚脐眼上头去。能见着骨头。
俊秀眉目紧紧阖,眉心微皱。
不舒服似。
南烟随便从衣柜扯条单薄背心套在身上,拿水壶去厨房接水。
“烟烟,小徐喝醉,你没醉吧?”郑南禾迟疑着开口,“你们俩是坐那辆车回来呀?”
水声潺潺,南烟装作没听见。
接得满到要溢出来,她才关掉水龙头,却又觉得太多——就像是自己今晚情绪——于是又倒出去些。
去烧水。
礼看她手忙脚乱,不禁轻轻弯唇。
而后轻慢收回在她身上停留视线,转身便离开。
走出这个旧画室,迎上清凉夜风,他倒退着走两步,抬头,去望亮着灯二层。
又看看层那间黑着灯画室,双手插兜,朝自己车走去。
老陈等许久,这会儿跟随他上车,笑着问道:“怀医生,喝多吧今晚?”
每到这时候,南烟真分不清到底谁才是妈妈,谁才是女儿。
“今天广东那边人给打电话,”郑南禾见南烟不吱声,冷
南烟坐到床边,低头看着他。
郑南禾见她跟哑巴似,也不说什:“今天你舅舅还问小徐是不是真要开那个画廊,说还是小徐对你太好,你自己不懂事还不想开——怎,就愿意们烟烟画挂着给别人看。”
南烟看着徐宙也睡容若有所思,闻言无奈笑。
“你也想得太简单吧。”
“怎简单?那挂着肯定会有人买嘛,而且,”郑南禾满脸狡黠兴奋,“小徐不是认识个挺厉害搞美术人?说是好多画儿什,只要他写篇美术评论说好,或者给人推推就能卖好多钱吗。”
郑南禾见她不愿说,多少却是在意那辆车子。
郑南禾以前跟着各种各样有钱男人吃香喝辣游山玩水极尽奢侈时,开这种车男人也不怎多见。
那个男人还那年轻。
“他是谁啊,”郑南禾实在忍不住,终是扭头过来,还怕床上睡着徐宙也听见似,嘘声嘘气地问南烟,“你俩好过啊?”
“没有,你别问。”
怀礼眼睫微霎,没再看那幢画室,靠住座椅,无奈地笑道:
“确实,喝太多。”.
南烟把脏掉裙子扔进洗衣机,不成样子丝袜也整条甩入垃圾桶,双脚踩着马桶边沿儿。
闷热胸贴摘掉,她只穿条内.裤半蹲在上面,盯着眼前面脱落好几块瓷砖白墙许久,抽两根烟,才假装冲马桶出去。
郑南禾坐在镜前卸妆,听见动静没回头,从镜子中打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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