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是妈妈，妈妈不会让孩子受伤害。
哪怕她还是个孩子
时候就生下
南烟。
南烟眼泪流干。
郑南禾已经不会说话，也不会再睁开眼，这
多年到头来，南烟和她好像终于和解——可却
丝毫没有解脱感觉，这生，都要背负着长长久久歉疚与自责。
南烟拉起白布，重新盖
她抬起头，十分勉强地笑：“谢谢，
进去就好。”
怀礼尊重她，微微颔首。
“等你。”
停尸间冰冷空气瞬裹挟住她，无尽自责也夹枪带棒地围剿她，悔意像是迅速扩散病毒蔓延至全身，侵蚀她思绪。
后悔今天没有多和妈妈说几句话，后悔点异象都没察觉到。
她又好似觉得自己这样实在丢脸，却还是忍不住连连地点头，泪水不断。
脸颊蓦地贴过温热柔软触感。
他掌心贴在她面颊，拇指轻柔拭过她眼角潮湿。她那双清澈眼抬头瞧住他，也乖巧，任他为自己擦眼泪。
怀礼垂眸看她，目光依然柔和。
“陪你。”
温柔雪松香气萦绕住她，如同跌入个柔软梦境，不受世外之物干扰，什都可以不用想。
什都可以不用想。
南烟靠在男人坚实肩膀，她怔怔地望着捉不住也看不到风，感受他气息，只是沉默地流泪。
怀礼拥住她，他手掌轻轻抚她头发，她受到些许安慰，又埋头在他胸前，潮热呼吸氤氲在他胸口。
良久，怀礼才出声问她。
他们都默契地知道彼此是过客，与对方没有结果。
那断就断。
可是。
人与人关系中，有个很奇妙地方就在于，越逃避什，什就时时刻刻烦扰。越压抑什，什就更肆意地此消彼长。
逃避和压抑都是角落中晦涩因，早在暗处结下纠缠不清果。
她总憎恨妈妈缺席她人生大部分时刻，她还十二岁就将她扔到这偌大北京，逼她学会独当面。
可她也缺席妈妈人生许多时刻。
冰凉陈尸台，郑南禾与南烟轮廓极为相似嘴巴与眼睛紧闭着，鼻梁上伤口已经凝血发黑，通体死气沉沉白，就这离开她。
那天宋明川来要打她，郑南禾还去维护她。
郑南禾知道挨打有多疼。
他说。
南烟咬着唇，只是不断地点头。
她就像是个迷路小孩，迷茫惶恐，不知来路，任他牵住她手，仿佛终于抓到块救命浮木。
她另只手手背不断地抹眼泪，同他朝停尸房方向去。
到门前，南烟不愿他再跟着自己。
“进去看吗。”
南烟抬头，对上他低沉视线。
她咬下嘴唇，摇头，嗓音沙哑：“……没有。”
“不敢？”怀礼又轻声地问她。
南烟点下头。
南烟抬眼瞧着他走近，她动动唇，想问他怎会来，嗓子却如同被什掐紧，如何也说不出话。
她想解释她打错，她想说这是与他无关事。
可什都说不出口。
她对上他深沉而柔和目光，不禁又开始流泪。
双手缓缓从口袋拿出，心上好似有个缺口急需填补，而他和她在身体语言上又向默契，就像她踮起脚他就知道低头吻她，现在她才伸出手，他便立刻拥抱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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