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晃悠悠地从地上站起来,想到可以让自己停止烦恼方法——
把这只假杯子砸掉就好。
为这场拍卖,他筹备那久,现在举成名机会就在眼前,真要为心里那点正义放弃吗?
他妈。
乔清许又骂句。
他定是被姬文川这资本主义狗东西腐蚀,不然他正直怎会那不值钱?
喝到第八罐啤酒,乔清许已经骂不动。
人喝酒,就容易胡思乱想。
乔清许喝掉三四罐啤酒,怨天怨地怨完姬文川,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走捷径这条路压根就没选对?
但如果不去接近姬文川,他现在应该会在福至守库房。
他妈。
喝掉第五罐啤酒,乔清许开始骂脏话。
“放们这行业那肯定是。”安茉说,“但你们行业,还真不好说。”
乔清许皱皱眉,问:“所以你也赞成拍赝品吗?”
“不是赞成。”安茉说,“只从你处境去考虑。”
乔清许没有接话。
安茉又说道:“或者你再多想想,总会有解决办法。”
”
“是。”乔清许说,“你解。”
“嗯,确实。”安茉扯过纸巾擦擦嘴,表情认真起来,“对假货容忍度也不高,但不得不承认,姬文川他们那个级别人玩收藏,跟普通人玩收藏是不样。”
“知道。”乔清许说,“古董在他们眼里带有社交属性。”
“还有金融属性。”安茉补充道。
展厅里虽然没有开灯,但还是有微弱光线。
从乔清许位置看过去,高足杯静静地立在展柜里,端庄又高贵,似乎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它是个赝品。
所以到头来,罪魁祸首还是这只杯子吧?
只要这只杯子消失,问题不就迎刃而解吗?
乔清许脑子有些迷糊,也不知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
其实他最生气人还是自己。
只要他退出这场拍卖,就不用心里过不去,但想到他不去拍,也会有别人去拍,他又觉得这是白白浪费机会。
是。
其实安茉说得对,他还有别解决办法,就是直接退出,不去参与这件事。
他要是真那刚正不阿,就应该毫不犹豫地这样做,但事实却是……他犹豫。
吃完晚饭时候天已经黑。
和安茉分别后,乔清许打车回预展会场。这会儿预展已经结束,偌大场馆里空无人,连灯光也没有打开。
和保安打声招呼,乔清许来到VIP展厅,把打啤酒往地上扔,接着在高足杯展柜前盘腿坐下来。
“咔嚓”声,啤酒罐涌出泡沫,乔清许拿到嘴边,仰头就干掉半罐啤酒。
他盯着展柜里那只赝品,心想为什他要遭遇这种事?
“……是。”
很多金融商品是没有实物,只有张票据去证明它存在。
这种形式放到古玩收藏上也样,件古董到底是怎样东西并不重要,重要是人赋予它怎样价值。
“所以他们玩是金融,并不是古董。”安茉说,“你们这个行业越往上走就越是这样。”
“但真和假还是应该有界限。”乔清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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