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摸着小石榴那油光闪闪脊背:“天冷,更应该要吃好,结果账房上说马房开支太大,扣半支出,而且买豆子还不是要那种,哥儿,就是军马,没那金贵,吃得也比咱们府上好啊,这可是汗血宝马!也生气,自己从自己份例里买黄豆、小米来喂,你看看!多漂亮!这样养马才劲儿大!”
方青索道:“老于是昏头,祯哥儿才袭爵,还在孝中,会管这马粮小事?”
云祯笑:“于叔说得对,和账房说说,给您拨银子,马粮随您采办,不许他们插手。”
老于这才满意:“那还差不多,就说祯哥儿不是那等糊涂人,就是公主也知道养马费着呢,马房让看着这十几年,何曾贪过毫厘!若是信不过养马,那就都别让管!让管,就得让马儿都吃饱!”
老于是粗人,得云祯这句话,满意地拉小红马走,老兰头对云祯道:“老于辈子都和马打交道,人有些糊涂,祯哥儿千万别和他计较。”
结结实实在床上休养几日,身体好些以后,云祯在床上就躺不住,起身自己个人在府里溜达到忠义院那边。
还没到院子,就看到外边小校场上几个老兵在纵声大笑着,云祯走过去看到老于正扑向头火红色小马驹,小马驹撅着蹄正绕着场子跑得欢呢,四个蹄子踩得积雪乱飞,老于跟在后头追着,想来是出来溜脱缰。
云祯走过去老兰头最先看到,骨碌站起来道:“哥儿来!”
所有老兵全都站起来七嘴八舌道:“哥儿身体好多?”
“看着气色不错。”
云祯笑道:“怎会呢?就喜欢直来直往,那些弯弯绕听着头疼,再说马儿是要养,自然是不能饿到。”他转头看眼校场上靶子:“兰大叔,今儿来是想和您学射箭。”
老兰头怔:“祯哥儿想学射箭?”他忍不住笑:“哥儿是看老兰头那什神射手觉得威风?但是哥儿您是没看到吃过苦啊。那玩命练臂力,天拉三百次弓,寒暑不辍,日月不休,哥儿啊,您好好人上人,又袭爵,天天高坐明堂上,没必要吃这样苦啊。”
云祯听笑下:“听着是有点难,不过试试吧,若是练稳,是不是在学里赌斗,也能多赢好些彩头呢。先从什开始练起呢?您给说说呗——是不是和书上说样,挂个跳蚤儿在窗前,天天盯着看练眼神儿?”
老兰头噗嗤也笑,他
“仔细又冻着。”
云祯只是笑:“挺好,就来看看老哥哥们,大家在干嘛呢?”
老兰头道:“在看老于遛马呢,他可金贵这小马,前儿说要离开,他夜抱着小红马驹哭舍不得走,紧着喂好些豆子,结果就这几天小马胖不少,那可不成,哈哈哈哈。”
老于终于把小红马驹给拉住,可舍不得打摸好会儿耳朵,简直像疼自家亲儿子般,拴好在边上,笑着过来道:“又在哥儿跟前揭短,会儿哥儿又克扣马食怎办。”
旁方青索捅下老于背,老于有些不明所以转过头看他:“你捅干嘛?和公主也是这直来直往,哥儿啊!可不是舍不得走,而是这小马啊!这马,得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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