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祯道:“先父有远房堂妹寄居在侯府,因着母亲军中事务忙,这位青姑姑在后宅内也对多有照顾,后来先父母先后过世,府里直在服孝,倒耽误她,岁数大些,只是如今父母不在,今后年岁渐长,堂姑姑这待在府里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因此请长史这边,替这位堂姑姑物色门好婚事,嫁妆都从侯府这边出,其余还请长史操心。”
罗采青心里已有数,先昭信侯爷云慎微,出身贫寒,父母双亡,家境落魄,朝考入探花便被赐婚,长公主下降,这才得封侯,想来这位远房堂姑姑既然是来投靠,自然也不会是什鼎盛人家出身,连忙问道:“侯爷在人选上可有具体明示?”
云祯道:“家境殷实,人品忠厚便可,出孝后尽快安排,不然耽误太久,可是这做晚辈不是。”
罗采青又继续问:“这嫁妆呢?按什标准置办?”
云祯道:“母亲去世后,她身旁几位姐姐也都放出去,当时除母亲额外赏赐以外,府里也厚厚办嫁妆,就按那个例。”
再说,到时候正是端午,估计宫宴皇上会召进宫,然后又要进学……”他忽然几乎惊跳起来:“对,节前有给先生们都送节礼没?”
章琰笑道:“自是都送过。听高管家说,都是侯爷您亲自嘱咐挑选,怎病场倒忘?”
云祯道:“不行,这眼看又要元宵,再备上份礼……”他面如土色:“啥都没学,等进学,定又要被先生们罚死!”他团团转起来:“定得再厚厚送上礼,这样等到时候翰林院先生们看在礼物份上就不会太为难……”
罗采青料不到眼前这个之前还沉稳完全不似年纪昭信侯忽然露出来这孩子气面来,眼睛里带上笑意,但面上却也还派稳重:“倒也不必太担心,元宵后藩地宗室子们也都会进京,按之前诏令,这些宗室子也都是要进上书房进学,到时候列位讲学大人们也就不会太关注侯爷。”
云祯脸色更苦:“这就更惨,那些世子、宗室子们,各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哪个读书不强过,这比就更扶不上墙,特别是朱大学士,又是顿顿戒尺罚站。”
罗采青转头看眼章琰,瞬间明白,这并不仅仅要避嫌,显然这位认不清自己身份所谓“长辈”青姑姑管太多已让这位年轻侯爷不悦,因此是要从速,二是又要办得漂亮不能让旁人指摘去:“卑职遵命。”
云祯倒是没怎
罗采青失笑:“怎听说长公主对朱氏族有恩,朱大学士对你分外照拂,寄予厚望呢?”
云祯脸上几乎能拧出苦汁子来:“言难尽,他讲是礼记,还是赶紧趁着这几个月还有时间,恶补下才行。”他又想下:“朱大学士喜欢收集纸,章先生,还得劳烦您收点新奇好纸,给先生送上几匣子,到时候戒尺也能打轻些,不然又在那些宗室子前丢大人!”
罗采青忍俊不禁,章琰笑道:“小事,前儿刚见到上好赤霞纸,极好,就是太贵,怕是青姑姑到时候又要念叨们清客开支大。”
云祯却仿佛被提醒般:“对长史到任,还有事交托。”
罗采青连忙肃然道:“侯爷请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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