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走后,姬冰原又要去见使臣,云祯留在南书房里,开始寻找皇上给他提出那个问题答案。
南书房里确有许多好东西。历年税入,国库收入,开支都清楚抄列着,各项军备采购,开支,各地报奏报,各省布政司,按察使重要涉军奏报,全都由书办重新誊清列好,清清楚楚摆着,他更是发现皇上御览抄清总集。
他回忆着两世模糊记忆,偷偷从那时候皇上做出来行为之中寻求个准确答案,但他只感觉到步履维艰。
盐铁税?虽然收上来不少,但仍然被各州县留用不少,水灾又划去大笔,另有霜冻旱灾蝗灾,都说太平盛世,原来还是这多灾。粮草马匹更是入不敷出,征兵?从哪里征?这次军制改革,各地州军收回中央,军饷也全部由中央拨付——原来要这多钱,难怪之前直由各州府自养着,收回来确实不容易。
军田垦荒这些该做也都做,他忽然发现朝中大臣并不和自己想般大半都是尸位素餐,事实上是自己想到办法,别人早就想过也都走,奏折上都写着清清楚楚呢。
几位军机大臣进来,大多是朝中重臣,又是官场上宦途多年,老练得很,君前奏对,都是干练沉稳,且明显腹中熟极,姬冰原问个什,几乎都立能答对,不徐不疾,有条不紊。
云祯在后头听得入迷,想不到几位老大臣,平日里见着看着也只是些迂腐老头,没想到对答起来,那都是老成持重,能干之极,更让他意外是,他们明明是在京城中,却对边陲驻军,然之极,细微至某个戍所增加几个守备,裁撤几个兵丁,都能说出来。而应当从何处备办军饷武备,几位大臣你言语甚至争执起来,每个听得都很有些道理。
姬冰原也并不阻挠,只让他们争论半日,竟然数人也自己达成致,取个几人都能接受意见。
姬冰原只是偶尔问句,似乎并不做决定,只等他们自己争论。
但他们却能替姬冰原想出最合适方策。
也都是很努力啊,还是这难。难怪皇上天天批折子到深夜,天见无数臣子。
云祯坐在南书房里磨蹭上午写几条,然后自己又都推翻,自己撕坏,又继续去翻那些奏折。
姬冰原进去时候,
难怪姬冰原这样倚重他们,自己之前说那些都是什呀……难怪皇上不置可否,是把自己说都当孩子话吧,实在太令人发噱。
云祯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羞窘,耳朵根都阵阵发热,他用手按住耳朵,阵阵懊悔,脑海里却又不知不觉幻想着,若是在外边奏对是自己,侃侃而谈天下大势,皇上充满信赖地看着自己,其他大臣也认真听着。
什时候能让皇上看自己就像看个靠谱将领呢?
云祯从前对将军想象,大多来自于母亲,以及母亲氅下将领们,他们来去如风,弓马娴熟,骑马搭弓,拿枪演刀,雄壮而凛然,号令千军,带兵演阵,沉肃严厉。
他没有想到过还有这样面,站在山河地理图旁,侃侃而谈,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他们平衡、合纵,也会妥协让出些权力,他们洞悉人性,他们均衡利益,他们是君王臂膀,襄助皇上,将这片土地统治着,抵御外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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