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云祯膝盖手背忽然热,他看却是滴泪水,悚然抬头,果然看到云祯不知何时已流泪满面,他握着那卷黄绢,开始举起袖子擦拭泪水,泪水却擦拭不尽,源源不绝。
章琰吃惊,连忙也上前道:“侯爷,您这是……”
云祯安静地落会儿泪,许久才自己收眼泪,却是转头举着那张黄绢到火上,瞬间便烧起来。
章琰大惊上前要夺,云祯却转几下那火已烧大半。
章琰跺跺脚:“侯爷!这可是损毁圣旨!”
他眼睛看向遥不可追地方,他心不在这里,他是高傲野狼,他被人驯服过,又抛弃,无人配做他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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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雍,昭信侯府。
书房里烛火摇曳,气氛沉重。
章琰脸色憔悴,满眼血丝,之前仪表俊伟,自有种倜傥风流,如今身居高位后,又添不少威仪和傲气,他煎熬几日,总算再次等到云祯出宫,在书房里扑通就给云祯跪下:“侯爷,侯爷,算求你,悬崖勒马好吗?”
云祯声音带些鼻音,人却是笑着:“章先生不必担忧,之前也已和章先生说过,皇上不会怪罪于,章先生若是实在放不下心,只做瞒着到皇上跟前出首密奏吧,如此便可放心。”
章琰怒道:“事情都这般!侯爷还敢赌?谁敢赌这些!到时候有何面目去见泉下长公主!”
云祯笑声:“让章先生去出首又不愿意,那也只能信——连圣旨都烧,您还怕什呢?若是真有丝半点那意思,留着这个,岂不是极大优势?这样还不能证明并无觊觎之念吗?”
章琰看着云祯,只觉得侯爷不知何时已长大成这般杀伐决断性子,时居然哑然。
云祯慢慢道:“章先生为打算,很感激,也只希望章先生能信回,云祯这辈子本来就是偷来,能做多少算多少,能过日是日,只是实想不到皇上如此……这教确很是于心有愧,皇上待太
云祯被他吓跳,要扶他起来:“章先生,章大人,您是长辈,千万别这样,和您解释过,没事。”
章琰从怀中取出卷黄绢卷轴出来,双手捧上去给他看:“侯爷,这是去岁皇上出水痘,病势凶险之时,深夜急宣进宫,颁下亲书密旨。侯爷看便知,虽说皇上可能是病中时神智糊涂,但事后跪求他收回密旨之时,他却并未收回。”
云祯有些莫名,展开那卷轴看眼,眼认出那确是姬冰原字,墨汁淋漓,笔锋带些无力和抖动,显然是病中腕力不支。不过数行字,他几眼就看完,看完整个人也呆在那里。
章琰膝行到云祯足下恳切道:“侯爷看便知,皇上并非昏庸糊涂之君,他贯深谋远虑,这旨意若是真,皇上待你是真皇恩浩荡,您不可辜负,这旨意若是假,则皇上对你所作所为怕是已尽知,这只是个警告,侯爷!您如今泥足深陷,速速抽身啊!”
云祯看向章琰,有些茫然,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在梦中,他摸摸那卷黄绢,章琰还在苦口婆心劝说:“如今也不是来不及,只说扬威镖局亏空太大,慢慢关掉,给镖师点银子遣散,然后把马场转卖掉。其他东西……都找地方埋,沉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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