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萧情眸光晦暗，“去吧。”
方远毫不犹豫
离开，走上
那条石子路，直到身影彻底消失，都没有回头
次。
萧情站在原地，摩挲腰间紫箫。
半晌，他缓缓笑——
既然少年这
喜欢木栖吾，那就
方远犹豫会儿，觉得这肯定有深意，于是慢慢把手伸出来，很轻搂着他脖子。
股暖暖灵力顿时传来，暖得他四肢都松软。
果然有深意。
雾越来越大，却接近不萧情周围。河畔草尖嫩绿，连泥土都是湿润，轻轻踩就陷进去。饶是神识放开，也探不到任何东西。
天空已经进入晨曦，处处都是极致生机，整个世界像停滞在春泥孵化出嫩芽瞬间，浓稠雾气甚至让人感到窒息。
而河灯就是指引鬼魂归家路，来自人间祈愿可以超过两界障碍，庇佑遍地飘零孤魂野鬼。
方远现在信，他跟在萧情后面，眼见着新月从朦胧影子变得清晰，天幕云层渺渺，像个大罩子覆在上空，无限宽广。
下游鬼市忽然就显得低矮起来，层层叠叠，顷刻就能覆灭。
方远不断仰头看着，只有阳世才有这样夜空。
不过这里还远远没到。
年时间，却像过百年。
“你不是要去找你那师妹？”萧情勾起唇角，“还有你那灵宠。”
方远纠正道：“是师弟。”
“好，你不想去找他们？”
方远沉默会儿，诚实道：“很想。你会放
出去吗。”
然后……”
方远谨慎道：“然后？”
萧情弯唇笑，捻掉他下巴沾着点芝麻：“然后，忘记与你补句，生辰快乐。”
背后忽然涌起漫天光亮，方远回头，看到片璀璨光海。
无数盏河灯从上头飘下来，莹莹微蓝，剔透清澈，如同星辰融进水里。流萤随水滚滚而来，俶尔四散飞舞，美不胜收。
终于，若水河变成干涸溪床，碎石铺满小道，朝远方延伸。
“沿着这条路走，就能走出鬼界。”
方远顿顿：“多谢。”
萧情放下他，慢条斯理给他系好狐裘：“你师弟已经随谢卿书回上清仙宗，你无需再回妖境。”
方远点点头，避过萧情目光：“萧前辈，就此告辞。”
周围渐渐起雾，触到身上，方远不禁打个寒颤。
好冷，好像能冰到他识海冷，才下，他就感觉被刺伤样。
“凝神，”萧情声音忽然响起，兜头就罩来件温暖狐裘。随后，萧情抄起他膝弯，把他打横抱起来，“不要乱动。”
方远就不动。
萧情低头看着他：“抱着，不要松开。”
“为什不呢，”萧情低低承诺，“就当是……错过你生辰赔礼。”
……
……
*
传说凤凰是往返阴阳两界使者，长河是它眼泪所聚，阴间每条河流尽头，都是人间。
这样从天际缓缓流下若水河，像极回人间路。
——也确如此。
方远在听到萧情话时，还有些不可置信：“前辈，你说什？”
萧情重复：“你该回去，再待在鬼界，于你根基有损。”方远彻彻底底愣在原地，心脏陡然狂跳起来。
他已经待在这里太久，他好想好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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