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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西荒尽头日出。
他和方道尊很有缘,刚来神朝时给编个猪猪灯,此后又在酒楼重逢,两人相谈甚欢,聊许久。
那时方远就告诉他,他道缘不在此界。
不过彼时李侬修为低微,才刚入境,在乾元大陆尚且艰难,又怎敢想其他事。
但心里,却不可抑制埋下火种。
“资质差不等于绝路,大界三千,曾听闻凡人升仙,也有金仙轮回千世,朝成神,”青年脸上带些奇异笑,“厚积薄发,机缘自来。”
“你倒是大胆。”谢卿书笑,寻常修士对洞虚尊者皆是战战兢兢,他不但不怕,还敢提要求。但谢卿书就是欣赏这种胆气,颔首道:“偿还就不必,你合眼缘,带你程也无妨。”
李侬大喜:“多谢!”
谢卿书晃晃葫芦:“只是此去未必有回来机会,你在此界因果已,再无牵挂?”
李侬爽朗笑道:“自小离家追逐仙道,父母亲人早已化作黄土,朋友也没有几个,哪里来牵挂。更何况资质太差,在此界已经走不下去,不如去外面闯闯。”
这不是李侬自视甚高,从他突破入师起,就感觉摸到瓶颈,这种瓶颈来自于道则血统,再修炼下去,只会越来越错。
海域复杂,他猜测李侬在海上漂时,或许机缘巧合穿过片错位空间,不然能从海边漂到西荒边界,简直匪夷所思。
李侬神色不变:“原来已经到这里……前辈来此,是为穿越界壁?”
谢卿书有些惊异看着他:“你竟知道界壁?”
李侬淡笑:“虽是介散修,却走遍五洲,这些个奇闻异事,不知不觉也知道不少。”他补充道:“更何况曾在神朝守边疆百年,那里妖人混杂,民间传说是最多。”
谢卿书听着,嗯声。
李侬想起往事,哪怕身上还在渗血,却越发激动,大开大合坐在地上,眸光发亮:“哪怕粉身碎骨也不怕,必要穿过乱流,挣出方天地!”
谢卿书也被激起胜负心,拿出另个酒葫芦,与他对杯畅饮:“可愿与同行,共攀高峰?”
李侬大笑:“求之不得!”
杯酒相撞,竟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这种相惜无关风月,而是志同道合快活和舒畅,若有缘交深,成为朋友,就是寂寞仙途中难得情谊。
这方世界终究还未彻底成熟,要彻底走出神族神血桎梏,补足天道,耗尽是无数普通修士生。
他不愿成为牺牲品。
“曾听人说过,此界并非真正修真大世,在界壁之外更有茫茫宇宙,”青年闭上眼,语气蓬勃“那里宗可占界,如何不叫心向往之。”
谢卿书目光动:“你听何人说。”
李侬:“正是方远,方道尊。”
过会儿,他懒洋洋问道:“神朝是散修乐土,你既然去,为何后来又不待?”
李侬:“神朝待如师门,若无神朝,达不到入师境界。只是做散修做惯,更想念无拘无束日子。”
说罢他诚挚道:“恕晚辈冒昧,可否向前辈请教,是用何方法通过乱流,去往他世?”
谢卿书挑眉:“哦?你也想走?”
李侬:“前辈若能带上,必感激不尽,以后竭尽所能,也会偿还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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