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八指缓缓走上来。
“南九郎受到刺激有点大,拐子爷和他住个闾,生前直在接济他们母子。”
“接济?”
“南九郎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妹妹,母亲是个寡妇,把他们拉扯大,很不容易。拐子爷直暗中接济南九郎家,所以……”
不良人酬劳虽然
邓建不但杀他,还残忍斩去头颅……
苏大为努力呼吸着,长长几口呼吸后,才拖着沉重脚步,向属于自己不良人公廨走去。
还有许多善后事要处理,还有许多事要做,现在,还不是哀痛时候。
走进小院。
比起往日,这里显得冷清许多。
裴行俭挥挥手。
从县君公廨走出时,苏大为抬头看下天。
午后阳光,依旧那刺眼,令他不由眯下眼睛。
切都发生得太突然,
几个时辰前,还和拐子爷他们有说有笑。
裴行俭脸色还是很难看。
这次事,受影响最大就是他,最恨邓建也是他。
如果此案没有个漂亮结果,那他做县君生涯,将被画上重重笔污渍。
这对他今后仕途是极其不利。
“陈敏已经派人去果子铺那边搜捕邓建,若是……”裴行俭话没说完,便摇摇头,就算再傻人也不会留在原来地方,必然早已经转移。
思文沉默片刻,又几乎同时心有灵犀般看向对方。
眼神交汇处,似有火花激溅。
“好条大鱼。”裴行俭两眼微眯:“如果不是苏大为机警,倒真要被这人瞒过。”
“居然在们眼皮子底下潜伏着敌国秘谍。这是个大案。”
李思文眼神冰冷,看向苏大为:“如此说来,此次你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拐子爷连同三名不良人尸首,已经被大理寺那边搬走。
地上,残留有暗红色血渍。
虽是冬日,仍不知从哪飞来苍蝇,绕着地上凝固血块飞舞着,发出嗡嗡叫声。
南九郎如方才样,跪在树下,动不动,仿佛化作石像。
“阿弥。”
谁想到眨眼间,竟然已经天人永隔。
直到现在,苏大为都没有完全接受这切。
死人不是别人,是他信赖长辈,是做十几年老不良。
自从苏大为担任不良副帅以来,多亏拐子爷里外张罗着,替苏大为扛起大部份繁琐事务。
如今,这个关心苏大为长辈,这个被苏大为倚重左膀右臂,永远不可能站起来。
“苏大为,这案子到这个地步,无论是于公于私,都必须办得漂漂亮亮,接下来,你有何想法?若是需要什,只管开口。”
李思文道。
裴行俭将手按在案件记录上,缓缓道:“长安县,需要抽调任何人手,都可以开口。”
“多谢县君。”
“不要被别影响,抓紧查案,与李主薄还有事商议,你先去做事吧。”
“不,是大意。”
苏大为苦涩道:“如果审讯邓建时再小心点,又或者早点发现邓建真实身份,拐子爷就不用死。”
“岂能尽如人意。”
李思文沉吟着道:“现下最要紧是继续追查下去,将这些不法之徒,绳之于法,如此,才是对逝者最大安慰。”
“多谢李主薄提点,受教。”苏大为向李思文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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