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四下无人,苏大为盘膝坐定,深吸口气。
体内元气如奔马般流动起来。
意如奔马,心若猿猴。
自从上次在玄奘法师那里
苏大为突然笑,笑容透出丝狡黠:“既然已经帮忙,不如再帮下。”
“你……”
林老大脸无语看着他,嘴巴张张,想拒绝,又说不出口。
他感觉自己好像掉坑里。
问题这坑还是自己主动跳进去。
这妥妥是技术活。
同样犯人,受刑轻重全凭用刑者心意。
他可以让你看起来凄惨无比,身体都被刑具拷问得快要支离破碎,鲜血淋漓,但实际上只伤皮肉不伤筋骨要害,十天半个月人就养回来。
也可以让你看起来毫发无伤,但内脏骨头全都粉碎,看着用刑完人还好好,隔天看尸体都凉透。
甚至还可以精准控制,你是要把犯人整成疯子、傻子,还是哪里残疾,都可以办到,只要上面句话。
他翻身坐起来,低头看看自己双手还有身上伤,自嘲道:“林老大,你这手用刑功夫,真不愧是绝。”
看苏大为现在状况,只能用“凄惨”来形容。
胸背上条条鞭痕,肿起指宽淤肿,纵横交错,狰狞异常。
还有皮肤开裂,血肉翻卷。
有些伤口因为失血过多,露出皮肉如鱼生般,呈现出惨白色。
新锁上。
林老大站在门外,看着其他人退出去,冲身边尖嘴猴腮名狱卒道:“小六子,你过去,替看着,别让人靠近。”
小六子闻言用力点头,也不多话,转身去。
这名狱卒是他义子,也是在这长安狱中心腹。
林老大之所以是林老大,绝不光是靠着手刑名,这狱中上下,被他经营得跟铁桶般,等闲人插不进手。
“认识阿弥你,特真倒八辈子血霉。”
牢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苏大为“重犯”身份,又或者是林老大给苏大为优待。
他待牢房是单独,不与其他犯人相邻。
当然,牢房也是专门加固,就算是异人也不容易弄开。
对苏大为,无疑是第种。
“妈,当老子欠着你!”
林老大看着昏暗牢房里,瞪着双眼看自己苏大为,心里没由来阵发毛。
他用力把汗巾扔在脚下又唾口:“上次事,咱们俩笔勾消。”
“勾消?你说勾消就勾消,哪有那容易。”
更别提肩上两个血洞,还在汩汩淌着血水。
听苏大为话,林老大就翻起白眼,跺脚骂道:“贼你妈,若不是为护着你,老子用担这杀头干系?你身上那些伤看着吓人,都特是皮肉伤,老子下手有分寸,要害都避过,将养十天半个月,保证你生龙活虎。”
苏大为点点头:“这次承你情。”
林老大话没错,自古,刑讯就大有学问。
甚至更甚于杵作和后世法医。
喘口气,林老大从墙角拖过张胡凳,屁股坐下,从腰里掏出块手帕,在脸上脖颈上抹着汗水。
“受刑不累,用刑差点没累死,你这身体难不成真是铁打。”
他喘息道。
话音刚起,趴在地上动不动苏大为突然张开双眼。
那双黑白分明眼睛,在幽暗中,犹如兽瞳般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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