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依然没说话,但是脸色有些阴沉下来。
“长安县公交署听说也是他主意,最近宫里在用摇凳、牙刷,也全是他弄出来,还有……此人对长安县三教九流颇为熟悉,之前丰邑坊……”
长孙无忌挥挥手,灰衣人便住嘴。
停半刻,长孙无忌幽幽道:“不喜欢这个人。”
灰衣人双手抱拳,眼中亮下。
长孙无忌手指在桌上重重敲两下,却没有开口。
灰衣人想想又道:“不久前,万年宫之事,幸得他与玄武门将薛礼,齐冲入殿中,冒死将陛下救出,所以这次陛下专程召他与薛礼入宫。”
这话说完,灰衣人便住口。
屋内气氛有些沉闷。
束光,从半开窗透进来。
灰衣人继续道:“这苏大为之前是走苏三郎留下关系,做不良人,但后来大病场,醒来就像是变个人,不但突然开灵成异人,而且颇有手腕,现为长安县不良人副帅。
在永徽元年陛下遇刺那次,苏大为亦在场,并且曾出手相助。
奇怪是,他当时对陛下……颇有些不敬。”
“嗯?”
长孙无忌眯起眼睛张开,里面闪过抹厉芒:“说下去。”
“死过回?”
长孙无忌将手里卷宗向桌上随手掷:“那又如何。”
从他话里,听不出任何喜怒。
“国公,自前次谋逆案,名单所录之人都已逐清除,只有这苏大为有些蹊跷。”
名灰衣人单膝跪在长孙无忌面前。
只听得长孙无忌继续道:“这个人太复杂,与陛下也走得太近……查查他,挖挖他身后,有什人,有什把柄。”
“喏。”
灰衣人双手抱拳,倒退着出去。
长孙无忌站起身,在空无人屋中,双手负在身后,缓缓走在人高铜镜前。
对着镜中那个模糊自己,他沉
光中,有微尘在飞舞。
长孙无忌盯着光,良久才道:“不过粒微尘罢。”
“国公说得是。”
“还有别吗?”
“哦对,这苏大为重病险死,大好后,不但成为异人,而且善于经营,听闻西市鲸油灯便是他生意,而且不知他是如何办到,居然拉尉迟宝琳和苏庆节、程处嗣等人参与,据说李客师和安文生,也与他有些关系。”
“之后在大理寺查行刺犯人时,因怀疑他有嫌疑,曾将他抓入狱中,后来,此人借着长安狱大火,居然越狱而逃。”
说到这里,长孙无忌插话道:“去年李恪和房遗爱案子,记得长安狱也曾失火。”
“对,当时也是这个苏大为,因查谋反案时他行止可疑,被投入狱中审问,但是长安狱再次失火后,他与狱中牢头林大郎起失踪。
待房遗爱案结,此人得陛下口谕,继续做他不良帅,而林大郎,目前仍在通缉。”
咚咚!
长孙无忌两眼微闭,手指在桌上,在方才卷宗上轻轻敲两下:“说来听听。”
“喏。”
灰衣人抱拳道:“经查,苏大为父亲名叫苏三郎,原是长安县不良帅,为人正直,在长安县口碑不差。
贞观十七年,他应朝散大夫王玄策征辟,随李义表出使天竺;贞观二十年,他再次应征,随王玄策出使天竺,但是这次却没再回来。”
长孙无忌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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