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沉默,只有片咀嚼声。
等羊肉吃完,两人又各自拿起酒。
苏大为拔开牛皮袋软塞,凑到鼻前嗅嗅。
咥运讥讽道:“怎,怕有毒?”
“肉都吃,也不在乎这点。”
不是饿,而是怒。
苏大为在他面前这番举动,无疑是种强烈暗示。
“羊肉帮你切好,这份是你。”
苏大为将切割得细碎羊肉装盘,推到面色铁青咥运面前。
又拉过自己那份,也不顾油腻,伸手抓起块就往嘴里送。
“突厥人向来喜欢抢掠大唐商人,犯边境,和平二字从你口里说出来,还真是讽刺。”
“苏帅,你苦心找上,应该不是来说这些废话吧?”
咥运双手案住桌角,脸上闪过丝挖苦:“不知能为你做些什,或者,你又能为做些什?”
“这是个好问题。”
苏大为脚尖轻轻挑,将先前地上断成两截刀尖挑在手里。
伸手按在苏大为手腕他,目光直视苏大为,微微摇头。
这才向着帐外恼怒道:“去准备就是,哪来这多废话。”
“是是。”
帐外人不敢多问,忙下去准备。
“现在可以放开吗?”
席间
声音带着几分诧异,也透出隐隐焦急。
“能进来吗?”
咥运目视苏大为,张张嘴,以嘴型向他无声道:“先吃饭。”
苏大为没说话。
咥运这才向帐外,对着马上要闯入侍卫道:“别急,烤肉多备些,再拿点酒,拿两份送进来。”
酒足饭饱,咥运面无表情将双手在毛毡上擦擦,看向苏大为:“吃完,可以谈吗?”
他这个举动是极其失礼。
虽为突厥人,但他是可汗儿子,身份高贵。
平常衣食住行都不缺人伺候,像这样手抓着羊肉吃,吃完随手擦拭情况,不说绝对没有,那也是极少。
通常,会有美艳胡女,用金盆盛满清水,端到他面前,给他净手。
折腾这久,他也饿。
“味道还行,不过还缺点调料,如果有西域那边香料加进来,味道会更美,现在只抹点盐,将就能吃。”
苏大为边吃着,边随口评价。
那半截刀尖,被他手腕翻,倒插在桌上。
咥运喉结蠕动下,愣片刻,突然笑笑,伸手抓起面前羊肉,也吃起来。
迎着咥运变色脸:“不如先吃饭,边吃边谈。”
刀尖锋利,现在在切割着热气腾腾羊肉。
羊肉烤得外焦里嫩,汁水横流。
现在刀尖就在苏大为手上,随意切割着羊肉。
咥运眼睛就直在那刀尖上,随着刀在羊肉上划动。
咥运试着想去扳苏大为手,却发现对方手像是铁铸样,异常生冷。
苏大为看看他,缓缓收回手:“你是聪明人,最好不要玩花样,否则会后悔。”
“能和平解决事,从不冒险。”咥运面无表情道。
“和平解决?”
苏大为笑。
门外人似乎呆下:“俟斤,你……有客人吗?”
咥运刚要回答,突觉喉头凉。
苏大为手指再次捏住他喉头。
如果他说错半个字,难保不被像捏碎核桃样,捏碎喉结。
咥运抿抿唇,眼中闪过丝凶芒,但他很快将这情绪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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