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节瞪眼看看阿史那道真:“这人怎回事?饿死鬼投胎?”
“怎知道!”
阿史那道真脸懵逼:“他们和阿史那贺鲁可没少过吃穿,咱们大唐向优待俘虏。”
这话,从道真你嘴里说出来,怎那怪异?
苏大为在旁抽下嘴角。
阿史那道真在旁喝道:“呸!贼你妈,哪来这多要求!”
苏庆节更是冷着脸,闪电脚踢出,正中咥运腿弯处,令他身形个趄趔,屁股摔坐到凳子上。
苏大为挥手制止:“别动手,要带回朝廷发落。”
万打出个好歹来,不好向朝廷交代。
咥运双眼直勾勾盯着苏大为桌上酒壶,眼里流露出强烈渴望,喘息道:“给尝尝。”
咥运嘿嘿笑着:“人总要向现实低头。”
“说不错。”
苏大为无心去揣测他想法,战事已平,咥运对他来说,只是个阶下囚。
无论他曾经是西突厥小王也好,又或者是突厥可汗也罢,对苏大为来说,都是囚徒,并无区别。
他并没有耐心浪费。
手脚,都锁着沉重镣铐。
苏大为知道,在咥运身上,至少还钉着七根长钉。
这是安文生手笔。
可以暂时封住咥运体内半诡异能力,让他变得像个普通人。
“来几天,在这边住得还习惯吗?”
咥运,有着属于草原人狡猾、残忍,也有着独属于唐人深沉与心机。
有时候,他是贪婪狼。
有时候,他又像是老谋深算政客。
“苏帅,不请坐坐吗?”咥运冲苏大为开口笑道。
他笑容很特别,是先咧开嘴,露出口雪白牙,无声笑着,然后才发出沙哑声音。
此时,咥运甩脖子,将喝空酒壶甩到旁地上,满足打个酒嗝,摇摇头道:“不是最好,有些酸,要是用冰镇过味道会更好。”
“贼你妈!”
阿史那道真活动下指节,就想上去教训他。
“行,别中计。”
苏大为大声喝住,向咥运道
妈。
苏大为心里暗骂声,忍住心头不爽,过去将桌上酒抄起来,抛给咥运。
咥运毫不顾忌旁人鄙夷眼光,双手提接过,用嘴咬开瓶塞。
手上有镣铐不方便,干脆把瓶嘴咬在口中,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起来。
但见他喉结蠕动,血红酒液从嘴角不断溢出,转眼将脖颈和胸前染湿大片。
“听说你有事找?”
“是,想应该对苏帅你比较重要。”
咥运舔舔干裂唇,眼神瞥到苏大为桌上,嘿嘿笑道:“那定是上好马奶酒。”
“是来自波斯葡萄酒。”
“葡萄酒?”咥运又舔下唇,眼中光芒闪:“那也不错,给尝尝,解解渴才好说话。”
苏大为冲他意有所指问。
咥运只是笑,白牙在烛火光芒下,白得动人心魄。
那牙,像是某种刀锋,又像是野兽獠牙,总让苏大为感觉,有些刺眼。
像是宣誓他最后倔强。
“不习惯又如何?”
这种开始悄无声息笑容,让人会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就像是被草原里狼给盯上。
“坐吧。”
苏庆节勾脚,将身边胡凳踢到咥运身后。
苏大为目光从咥运脸上,转移到他手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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