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苏大为才相信，人
气场未必与修炼高低，或者身份高低有关。
至少从方才禄东赞表现来看，他是
个非常厉害智者。
仅凭语言，就完全掌控
全场，把巴颜大师拿捏得死死。
代教宗在禄东赞面前，居然连大气都喘不过来。
始知似禄东赞这种人，为何能青史留名。
带着僧众东奔数千里，路躲避吐蕃兵乱，对抗艰难自然环境时，他没有动摇。
哪怕面对苏大为这等实力高深异人时，他也没有动容。
但是此刻，在面对好似手无缚鸡之力吐蕃大相禄东赞，他内心在颤抖。
闭上眼睛，向左是悬崖，向右，亦是万丈深渊。
“巴颜大师，你是本教德高望众大师，
不逼你在这里决定，先出去，你好好考虑，在天亮时，告诉答案。”
若是此人，只怕这次想逃出吐蕃大军包围，难比登天。
毕竟，那位可是吐蕃王朝第名将啊。
希望不会是他领兵吧。
“国相话，令十分为难。就算是下任圣女，也关系教未来，国相来便要人，你让老僧如何？站在辛饶弥沃佛祖像前，你要让老僧答应此事？那岂不成本教千古罪人？”
巴颜声音，字顿，说得无比艰难。
关乎吐蕃赞普，无比重要，就算是，也无法违逆，所以巴颜大师你最好能配合，否则，不能保证会发生什
，那个结果，定非你愿意见到。”
说着，他沉默片刻，又叹息道：“也不想传承这久本教，毁在手里，但是形势如此，如箭在弦。”
这话已经说得非常坦诚，也非常之重。
圣女之事，关乎吐蕃赞普，也就是吐蕃之王。
此事绝无任何转寰余地，哪怕是禄东赞，也没办法违逆。
此人心智、手段，绝非常人所能及。
就在苏大为心中盘算时，突然，听到神像下供案里，发出“喀嗒”声响。
大殿瞬时安静，落针可闻。
苏大为心里震，方才想到，连自己都在禄东赞压力下，感到心情紧张，那藏身
禄东赞语调轻柔道：“想必大师不会令失望。”
这话说完，墙上影子缓缓移动，看来禄东赞和他身边亲兵正在退出大殿。
随着他走远，殿壁上影子渐小，那种无形压力，也从人心头缓缓挪开。
这令苏大为暗自松口气。
说来奇怪，这禄东赞只不过是个普通人，无非是身份高点，但是他站在殿中侃侃而谈，却带给如苏大为和巴颜等修炼有成异人以莫大压力。
这绝不是因为他对唐语不熟悉，而是因为心中天人交战，实在是脚踩在悬崖边上。
不答应吐蕃国相，数万吐蕃大军涌上来，本教从神庙到圣地，全都会毁灭。
答应，那也意味着，本教将失去下任圣女，同样是断延续未来。
这个选择是如此艰难，令巴颜大师颗百劫修炼之心，也不禁动摇。
在面对象雄被吐蕃吞并时，他没动摇。
这也意味着，就算苏大为将禄东赞抓到手里，也未必能逼吐蕃退兵。
如果抓本教圣女对吐蕃真这重要，那此次来重臣，就绝不止禄东赞。
至少吐蕃军方，还会有领兵大将来做节制。
那个人会是谁？
苏大为心中已经隐隐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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