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颈骨极其坚硬，这
点，只有在战阵中经历过人，又或者常年刀口舔血亡命徒才清楚。
然后此人边点头附合蛇头所说，边走到他身边，突然抽刀……
“就算这样，能如此顺滑刀斩首，此人用刀之准，下手之狠辣果决，恐怕长安中那几个出名刽子手都未必能办到，如果双方不认识，在挣扎对抗中，就更不可能这样斩人首级
。”
小桑口气说完，摸着自己刀柄，后退两步，身体沉入阴影中，重新沉默下来。
他话，令苏大为不由深思。
有道理。
“
是用刀，知道要刀斩人头颅，而且从骨缝透入，这样刀，究竟需要怎样技艺。”
小桑灰蓝色眼眸微微闪：“以有隙入无间，此人要
就是用刀出神入化到极致，哪怕蛇头见他挥刀砍来，也躲闪不及。
要就是熟人做案，双方认识，所以蛇头放松警惕。
从现场来看，死者是跪姿，这是待客姿势，而且现场似乎并没有挣扎打斗痕迹。
所以猜想，双方是认识。
“仵作怎说？”
“刀断首，刀刃沿骨缝透入，干净利落。”
“头颅呢？”
“现场没见到，们在院子里各处搜索很久，仍没找到。”
“无头之案。”
“崔六郎手下进门，眼就看到跪在这里蛇头。
人没错，但是头没，就个无头尸身，还保持着跪姿。”
那画面，想起来足以令人汗毛倒竖。
昏暗房间里，个人跪在当中，脖颈以上头颅不见，尸体兀自不倒。
飞溅血水在墙上，地上，房梁上，倒处都是。
小桑说确实是有道理。
苏大为自己亦是用刀高手。
平心而论，如果在交战中，要劈死对手不难。
但是要像杵作验报里所说，从骨缝透入，干净利落刀断首，那就非得看运气。
运气若不好，刀斩在颈骨上，没准横刀都会崩豁口。
见面说话时，对方起身，站到死者身侧。”
小桑说着，从桌边上前几步，对着房间正中心，用手比出个挥刀动作：“然后出其不意，拔刀斩而下。”
苏大为思索着，眼前仿佛浮现当日画面。
个衣着凌乱，有些不修边幅西市下九流，蛇头跪在房里，向客人正在说着什。
客人起身，有意无意走到窗边，将窗合上。
苏大为自言自语道：“不对，你刚才说崔六郎手下来时，门是从内部锁上。”
“没错，这也是没想通地方。”
高大龙指指窗子：“不光门，窗子也是，这个屋子是从里面锁上，外面根本进不来。”
小桑直沉默，这时开口道：“觉得，斩杀蛇头人，或许跟他认识。”
“哦，说说你想法，为何这说？”苏大为目光投向他。
好像是用血水洗过遍。
“蛇头死，距现在有多久？”
“大概十来天。”
苏大为视线投在地上，再移到墙上，床上，房梁上，各处都见到有暗红色斑块。
起先没在意，现在才知道，那些都是从脖颈动脉里喷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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