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勇之死,与此人脱不干系,不杀,难平心头之恨。
安文生在旁问:“人怎处理?”
想从夫余台带个活人出去,根本不可能。
这里戒备,并不是摆设。
苏大为他们三人凭着异人能力,高来高去,还可以做到不惊动守备。
银针立起。
“说……不要再来,说……”
接下来时间,鹿角生仿佛竹筒倒豆般,将自己知道事,古脑合盘托出。
他已经放弃治疗。
在苏大为牵机丝下,再也没有侥幸之念,只求说出来给自己个痛快。
而细如发丝银针游走于体内,刺其筋膜,破坏其点,令身体不受控制向痛点收缩折叠,造成形变。
非亲历者,难以想像那种剧痛和身体失控大恐怖。
单以用刑而论,苏大为比桂建超,已经算是青出于蓝。
眼看着鹿角生身体弯折成诡异角度,手脚都蜷曲如鸟爪,看样子就像是麻风病人般。
苏大为冷漠道:“现在取针,你愿意就说,不愿意,可以继续。你还有八个指头,可以体验番,算是开门迎业酬宾活动。”
下刻,他突然感觉体内有什东西抽。
身体不受管制蜷曲抽紧。
牵机……
这瞬间,鹿角生脑中闪过方才苏大为话,心中生出极度恐惧。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苏大为所谓“牵机丝”是什意思。
刚才受刑不过,已经屎尿失禁。
精神也濒临崩溃。
“阿兄,真要杀吗?”
聂苏在后面好奇问:“白天在酒栈你没杀鬼室福信,说
鹿角生拚命挣扎着,但是脱不出苏大为手掌。
想叫,脖颈上青筋突起,如同蚯蚓。
脸涨得血红。
但却个字也喊不出来。
苏大为仿佛变成老中医,也不说话,手扣住他脉门,另只手拇指和食指拈动着银针,令它在对方体内游走不停。
可带着个人,就没可能。
“杀也太便宜。”苏大为几乎是咬着牙,字字道。
“不不不,几位,还是给个痛快吧,只求速死。”
鹿角生瘫在地上,像是抽掉筋野狗,艰难喘气。
他脸上,鼻涕、眼泪泗流,两腿间,除骚气,更添臭气。
盏茶时间后,苏大为与安文生交替询问,确认无误。
“可以。”
苏大为盯着鹿角生。
他声音平静,但双眼睛里隐露红芒。
那是压抑愤恨与杀意。
鹿角生已经痛到模糊。
感觉指尖麻,身体那种不受控制疼痛蓦地轻。
他趴在地上,如条臭咸鱼般大口大口喘气。
浑身大汗淋漓。
苏大为冷冷俯视着他,手指轻弹,声细如琴弦轻鸣。
古有牵机之毒,中毒者,身体蜷曲如婴儿,死状凄惨无比。
般为宫廷所用。
在历朝历代,屡有传闻。
苏大为这牵机丝,造成效果,正如牵机毒。
从指尖刺入,伤口只有点殷红,随手抹去,悄无痕迹。
针虽细软,但是在元气精微控制下,就如把全知全能手术刀,随苏大为心意变化。
鹿角生惊恐瞪大双眼。
他看到自己手上皮肤突起来。
像是有条蛇游走在皮肤下,狰狞可怕。
而且这蛇还是活,还在蠕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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