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庆节在旁道:“阿弥你看刘仁轨船上旗语,是让们楼船退回港口里,这……”
苏大为定睛细看,果然看到在刘仁愿船上,桅杆望台上,有令旗兵拚命挥动着旗子,传达着信息。
阿史那道真在旁不满道:“咱们这大船,还没和倭人交战,这都要退回港里?
阿弥,这个刘仁轨可靠吗?他不会是昏头吧?”
身边众将,七嘴八舌提着建议看法。
苏大为双眸扫过全场,沉声道:“没有就闭嘴,等着看刘将军如何用兵,若有需要,他自会传信给们寻求支援。”
但凡知兵人,都明白个道理。
两边博弈,并不是口气将牌全打出去人会胜利。
前期较量,以试探居多。
真正决战,要在看出对方虚实破绽以后,才会用尽全力,狮子搏兔。
在唐军水师阵后,停着大唐楼船。
如果楼船冲出去,或许能带给倭人水师不小杀伤。
但最后结果,难免还是会被倭人狼群战术给撕咬粉碎。
绝对数量,和良好组织配合,所发挥出力量,是极为强大。
唐军主舰上,满船将士大多是苏大为熊津都督府带上船贴身亲兵。
立于船头倭兵,脚下就像是生根似,定在船头,随着船时不时被巨浪抛起,又落下。
但他们身体始终如标枪般钉在船头,不为风浪所动。
在这些倭人手里,还拿着巨大由竹和柘木制成大弓。
如果有懂箭术后世人,能从中依稀见到丝和弓影子。
但又不完全相似。
安文生看眼局势:“们退还是不退?”
苏大为摆摆手,他目光,凝视着眼前流星般箭雨,
咚咚咚!
震耳欲聋战鼓声,在巨浪间穿梭。
倭人战船小,但是轻便灵活。
在海波上跌宕飞纵,如同飞鱼般游戈。
倭人战兵立于船头。
苏大为摇摇头,摒弃身边杂音,目光落在两军交战之处。
倭人攻势凌厉。
接近两千艘倭船,箭雨不断抛洒向唐军战船。
个个射得好像刺猬样。
“刘仁轨又打旗语,令们速退。”
还没看清楚情况,就急着把底牌压上,那是死路条。
刘仁轨,显然是知兵。
而苏大为,也有足够战略定力。
去等待个结果。
“不对啊。”
此时看到唐军战船不断后退,而倭人船在步步紧逼,时焦急起来。
有些人破口大骂倭军。
还有主动请愿,希望能派楼船出战。
但所有请战要求,全都被苏大为给压下去。
“你们在座有谁比刘仁轨更懂得水师?更懂海上作战?”
船头上箭手,随着波浪跌宕,在被浪峰推到最高处,略微停滞刹那,将手中箭射出。
箭头浸过油,燃着火。
道道箭光划过阴冷天空,穿透海风,劈开波浪,落在唐军船上。
万箭齐发,如火雨流星。
唐军明显是不适合倭人这种打法,兼战船数量太少,被倭人逼得不断向白江口退去。
他们穿着十分古怪。
不像唐军样穿着甲胄,而像是打渔黑色水靠,反射着乌光。
在脸上,他们都以各色油彩画着图案。
既蛮荒,又透着野性。
似乎是某种原始民族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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