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勣
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老夫跟你说这些，是看重你才能。”
“
……”
“若和苏定方故去，唐军武德，谁可继承？”
这番话，振耳发聩，直接令苏大为整个懵
。
“自卫国公起，军中便
直希望有将才能继承卫国公兵法，但时至今日，只有苏定方人，算是承卫国公衣钵。
灭吐谷浑只用四个月。
候君集灭高昌，行军用半年，打仗不过个月。
贞观十九年，太宗亲征高句丽，只用半年。”
口气说出这些，李勣用满是忧虑眼睛，看向苏大为：“这些年，军取得胜利，除苏定方有几场仗是速胜，打仗所耗费时间，越来越长，打上两年都是常事。”
苏大为不由默然。
高句丽若不灭，大唐武德神话，便会根基动摇。
这对以少数武力，威慑全天下藩属大唐，对天可汗统治策略来说，是个极危险信号。
“其实你在军中，应该也能发现，这几年，府兵素质下降得很厉害，原来跟随太宗开国那批人，都是隋末乱世活下来人杰，军事素养极高。
但这些人，现在死得死，退得退。
新府兵，已经是代不如代。”
“无论是，还是苏烈用兵，都是与李靖，与太宗用兵思路，脉相传。”
李勣手里茶杯举起，又放下。
“这几年，苏定方出山后，攻必克，战必取，隐然已经是大唐军方代言者，与大唐武德荣辱绑定在起。此事有利有弊，对外只要出动苏定方，敌人气势和心理上，便先输半。
但弊处是，若是苏定方都打不下来，在四夷藩属眼里，就会对唐军神话，产生怀疑，甚至是动摇。”
李勣目光变得锐利。
老夫身为大唐开国元臣，不能不为身后事考虑。
若和苏定方百年后，唐军可由谁来统率？
府兵制兵员，已经越来越差。
老夫环顾左右，竟然连像样将领都没有，你能明白老夫忧心吗？”
“英国公，府兵中多是将才，刘仁轨，刘仁愿两位将军皆是时之选，还有契苾何力，阿史那社尔将军，也是骑战无双，别外还有庞孝泰、孙仁师，也是时能将，怎
能说没有像样将领？
因为李勣说乃是事实。
但同时，他心里也升起巨大疑问，刚开始，以为李勣是要给自己做思想工作，希望自己全力配合他打高句丽。
但李勣话越说越远，到现在，苏大为已经不知道他真实意图是什。
“英国公……”
“苏大为，已经老，这仗过后，就真要解甲养老，苏定方年纪也颇大，真不知还能撑几年。”
李勣感慨道：“当年太宗打薛仁果，从出兵到灭西秦，只用三个月。
打宋金刚、刘武周，仅用六个月。
战擒双王，抓住窦建德和王世充，平定整个山东才用十个月。
打刘黑闼，从长安出发到打下河北，只用三个月。
李靖灭东突厥只用三个月。
“这是非常危险，绝不允许这样事发生。”
当他说出这番话，苏大为立即就懂。
明白李勣为何要绕这大个圈子跟自己说这些。
这些年来，苏定方出征，至今只有个地方，没能攻破。
那便是高句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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