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种“投桃报礼”意味。
上次你帮对付李义府,这次老夫替你说句话,人情还,算是两清。
郝处俊即将接任东台侍中,成为新“左相”。
他话,李治还是有些在意。
沉默片刻后,李治道:“说吧,朕听着。”
苏大为叉手道:“臣之前曾任熊津都督,熟知辽东事,所以……”
李治目光变冷:“诸重臣在此,岂有你插话道理?”
这是实话。
苏大为虽然是正四品下爵,但实权远远不够份量。
在这种朝议级别奏对上,他只能算是小字辈,按礼仪,只能带着耳朵听。
朝廷无信,今后如何再说动大唐将士们戳力向前,去替天可汗开疆拓土。
有些话,做猾贼官僚,可以闭嘴。
但有信义,有热血人,绝对无法坐视不理。
苏大为自认,自己心里热血,仍未变凉。
所有冷静,沉稳,那只是经历带给他成熟,并不代表他灵魂也沉寂。
毛笔书写蚕音,微微顿。
殿上所有声音,仿佛安静瞬。
隐隐有数名*员向苏大为这边投来质疑目光。
还有高坐在殿上李治,阴沉目光看向苏大为。
那眼神里,明显透着不悦。
殿上所有大臣,包括太监宫女,乃至大唐皇帝李治目光,齐落在走出班列,站在殿
仁愿去接替你。
至于所说封赏……
呵呵。
李治回应,虽然解决部份问题,但肯定没解决驻守百济那些将士所有问题。
甚至是回避些问题。
这话里,还有些不悦情绪。
苏大为心知肚明,府兵现今问题根子在哪里。
明显是李治在回避,不想提。
但话已经提起,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苏大为再次施礼,硬着头皮道:“谢陛下,去岁从辽东回长安,有些话就直在臣心中,不吐不快……”
在李治没有发话前,妄自开口,便有不敬嫌疑。
何况李治明显是不想议这个话题。
殿中,郝处俊轻咳声:“陛下息怒,苏少卿久在军中,而且之前便在百济,颇有功劳,他既然在,问问他意见,似无不可。”
说话同时,郝处俊向苏大为方向,瞥眼。
那眼情绪,让苏大为看懂。
方才有些冲动。
但他并不后悔。
沉默等待,仿佛个世纪那漫长。
终于,李治开口:“你想说什?”
几乎凝固气氛这才微微缓和些。
苏大为低头垂首,心中既有自己时冲动忐忑,又有种如释重负轻松。
如果仅为自保,那他不开口对自己最有利。
但他非无情之人,刘仁轨和百济上诸将士,皆与他有袍泽之情。
如今李治调他们回来容易,但付出血汗怎计算?
为国家流血流泪,安能不以重赏?
派刘仁愿去接手,也不过是重复刘仁轨所遇到局面。
而且从心里说,刘仁愿虽然不错,但能力比刘仁轨还要略逊筹,换他去,还能否稳住局面,还真要打上个大大问号。
苏大为在旁,欲言又止。
沉吟犹豫再三,眼看着李治身边有书记官和起居郎开始记录,还有太监开始写旨,终于忍不住,上前半步,扬声道:“陛下,臣有事请奏。”
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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