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为你觉得可惜，你身居高位，又不可能更进
步，何必做这些犯忌讳
事。”
苏大为看
眼李义府神情，接着道：“你是太过膨胀？”
李义府眼珠微动下，喉动蠕动，终于道：“藏甲事，是你报给陛下吧？”
“是。”
“那些甲不是。”
就他们过去经验，审案者，往往需要居高临下，给犯人极大心理压力。
这样才利于击破疑犯心防，套取有用证词。
不过今天审讯，是以苏大为为主，天子钦点由他来做审讯，旁人纵然心中疑惑，也不得开口打扰。
苏大为与李义府相对而坐，静默片刻率先开口道：“不想兜圈子，现在便开始吧。”
说着，留意李义府表情，见他没什
变化，甚至身上连微小肢体语言都不曾有。
以李义府心性，那种狭窄心胸，如何受得这样落差。
所以时间，苏大为都有些怀疑，自己见到，当真是李义府？
他怎变得如此内敛。
还是说，因为打击太大，已经彻底被打断脊梁，打消精气神，所以颓唐？
苏大为看看李义府眼睛。
那多少还是有怨念。
但仔细想，李义府如今这个局面，也拜他苏大为所赐。
若非他带着都察寺密探，暗查李义府，为郝处俊送上神助攻，单凭郝处俊和上官仪，想要扳倒当朝右相，绝没有这容易。
相爱相杀，诚如是。
苏大为收起心情绪，向李义府道：“陛下让来审讯此案，与右相也是旧相识，还请右相配合。”
牢中安静片刻。
李义府似乎呆愣片刻，眼珠子微微动，这才活过来。
“是你？”
“是。”
苏大为平静道。
“那是谁？”
李义府眼神再次瞟向远处，似乎无意谈下去。
在苏大为身后程道之和卫
代表李义府此时心境十分沉静。
这或许不利于审案，更需要双方斗智斗勇。
但苏大为现在没时间去多做铺垫，只能硬着头皮上。
“李义府，看过你身上案件卷宗，现在府中藏甲，擅用先帝金宝神枕，以及请术士望气，这些都证据确凿，你对这些，有什想说吗？”
李义府眼神不变，呆滞盯着眼前空气，似乎当苏大为是透明人。
这双眼睛，虽然血丝满布，虽然有些呆滞，但并不游移。
他神还没散，他并没有崩溃。
心中闪过奇怪念头，苏大为走近几步，在李义府面前，如他样盘膝坐下。
从心理学上说，相同动作，容易拉近双方距离，减少心里抵触情绪。
程道之看身边长史卫长阶眼，都觉得苏大为与李义府就这样面对面坐着，不太像是审案样子。
“现在不是什右相，不过个囚徒罢。”
李义府神色淡漠。
这有点出乎苏大为意料。
原本以为像他这样人，此时定是颠狂。
过去爬得有多高，现在摔得便有多重。
同时他心里，却难忍思潮起伏。
当初，可是李义府在李治面前推动罢免他都察寺寺卿之议。
而且提出将都察寺职权分为三。
如今，李义府虽然倒下，但都察寺结局，仍如李义府设计那样推动。
要说苏大为不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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