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赵胡儿距离自己只有数十步,却是咫尺天涯。
“少主……咳!”
赵胡儿脸庞涨红,脖颈上血管浮起。
他努力向着阿史那道真,开合着唇,像是想要说些什。
阿史那道真急得额头青筋,bao起。
他嘴干裂起泡。
嘴角都是干涸得发紫血块。
嘴唇微动间,有血沫子从里面渗出来。
这显示赵胡儿受极重内伤。
哪怕救回来,以后可能也是个废人,能不能站起来还是个问题。
方才阿史那道真也是通过这张刺青,才认得赵胡儿。
手脚被长长铁钉钉在木架上,赵胡儿模样惨到极点,让熟悉他人,都不敢相认。
大概是太过虚弱。
赵胡儿努力几次,但只是微微晃动下头颅,实在无力抬起。
弓仁伸手粗,bao抓着他头发,将他头提起来。
赵胡儿身体微微震下,脖颈肌肉绷紧,努力想要抬头。
“赵胡儿!赵胡儿你怎样?挺住!这就来救你!”
阿史那道真大声吼叫。
这喊声,比哭声更难听。
天知道赵胡儿在吐蕃人手里受过多少拷掠和刑讯。
股血水迸出。
整个天地,仿佛变成灰白色。
阿史那道真如遭雷击。
他瞳孔先是放大,继尔收缩。
眼睁睁看着赵胡儿向着自己,嘴唇颤抖着,嘴角扯扯,似是想要微笑。
吐谷浑人骑手差点有数十人忍不住冲上去,但却被各部落头人还有头领们喝止。
“怎?没胆拿?”
弓仁大笑:“要是没胆拿,可就走。”
说完,狠狠拍记马臀,马车轮滚动向前。
“等等!”
他摘下自己头盔,向着赵胡儿喊:“赵胡儿,你撑住,定要撑住!你别说话,别说!”
“少主……走!”
赵胡儿倔强伸直脖颈,喉咙里猛地咳出口血雾:“这谷里有……”
嘶拉~
弓仁弯刀,在他颈间划。
他断腕处,被吐蕃人粗鲁用把草木灰掩上,又用布帛简单缠几圈算是包扎。
到现在,仍有血水不断渗出来。
任谁都看得出来,赵胡儿离死,只差步。
“放他!”
阿史那道真刚要迫近,就被弓仁抵在赵胡儿脖颈上弯刀给逼退。
“想说话,帮你!”
阿史那道真再也忍不住,甩开身边亲卫,拍马急冲上去。
“放人!放赵胡儿!否则必报此仇!”
“放人简单,可怎能相信你说话?”
弓仁说着,却没注意到,在手上赵胡儿,嘴里直在嗫嚅着什。
他身上,几乎就没几块完整皮肉。
连赤着胸膛上,都布着纵横交错狰狞鞭痕。
皮开肉绽。
依稀还能看到胸口上狼头刺青。
那是突厥人习俗。
然后他眼神黯淡。
颗头颅重重往下坠。
弓仁手松。
赵胡儿低头。
脖颈动脉中并没有喷太多血,只有股股血水咕嘟咕嘟顺着脖颈流淌。
阿史那道真在马背上厉声道:“放人!”
“想要放人?看你也不怎紧张此人嘛。”
弓仁嘴角带起戏谑笑容。
他手里弯刀,轻轻拍打着赵胡儿脸颊。
不知是因为断腕疼痛,还是被冰冷刀刃拍打脸颊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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