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起名本教老僧对他说过话,地狱不空,便杀到它空。
呜~~
牦牛号角声音吹响在苍穹之下。
“冲锋!堵住谷口!”
悉多于声音,从鬼面下传出。
刚好看到前方雪谷。
他身后刀枪如林,吐蕃骑兵结成军阵,迅速向前推进。
“是时候。”
他吐出口浊气。
将银刀插回腰畔,伸手入怀,摸出自己鬼面,覆在面上。
“什意思?”
“若势在大唐,星君自不愿与他们开战,但若时运在,星君也不惧杀伐。”
鸠婆幽幽道:“星君寿元数百年,他所经历血火,又岂是你能揣测。”
鹤郎君细长双眸,先是猛地睁大,再缓缓收缩。
他捂着手上伤口,侧脸盯着鸠婆,眼神阴狠,仿佛要直看到鸠婆骨子里。
可坏就坏在,方才大意之下,被那唐将刀斩中,受创不轻。
这时候要被鸠婆缠上,可真是不死也要脱层皮。
“郎君为何在此?”
鸠婆阴侧侧笑问。
这话令鹤郎君心中动,再次上下打量眼前鸠婆:“你又为何在此?”
身边亲卫伸手将他扶住,却冷不防支箭飞来,正钉中他面门。
亲卫闷哼声,仰倒在地。
钉在面门上白羽兀自巍巍颤抖。
“杀~~~”
吐蕃人再次冲上来,如山崩海啸般。
己身后阴影中,突然有团黑色物体,蠕动着从地下升起。
鹤郎君眼瞳陡然收缩如针。
身上毛发倒立,犹如受惊白鹤,发出刺耳鸣叫声:“鸠婆!”
“郎君别来无恙。”
鹤发鸡皮鸠婆,手拄拐杖,自阴影中渐渐浮现。
万马奔腾,仿佛要将大地踏碎。
……
噗哧!
狠狠刀斩下,阿史那道真身子晃,险些跪倒在地。
“将军!”
血漆彩面,上绘本教原始神灵。
似佛,又似魔。
青面獠牙。
戴上这面具,内心倏忽安宁。
哪怕身在地狱中,也如闲庭信步。
“你在说谎!荧惑向畏手畏尾,他有与大唐开战勇气?”
鸠婆顿顿拐杖:“老身今天来,并非要取信于你,而是告诉你,在对付这伙唐军上,们至少暂时有致目标,如何选择在你……顺便告诉你身后那位,要以大局为重,不要伸手过界。”
“你说过界是什意思?”
……
悉多于手里把玩着银刀,若有所思抬头。
“和你样。”
“和样?”
鹤郎君脸上露出将信将疑之色:“荧惑不是不愿与人族冲突吗?”
鸠婆没有立刻回答。
她脸微微仰起,皱纹堆叠老脸,在明晃晃冰光映照下,露出阴冷笑:“你太小看星君……星君所谋,乃族百年大计,又岂止眼前得失。”
直到此刻,阿史那道真才为自己决定感到丝懊恼。
他恨,恨这些吐蕃人如此狡猾,居然在谷里真设有埋伏。
那些吐蕃重骑,不是才大败过场,怎会这快集结起来。
他更恨,
斗蓬阴影下,那张干瘪嘴角,向上挑起,露出邪魅笑容。
“你……”
鹤郎君心中暗呼不妙。
若是平时,自己只惧她身后荧惑星君,也不用太怕她。
真要动手,大家半斤八两,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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