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为将那些秘档找出,指着上面道:“从贞观年间开始,大唐各州瘟疫频繁,几乎每两年发生次。”
《旧唐书三十七·五行志》记载永淳元年六月场瘟疫:“关中初雨,麦田涝损,后旱,京兆、岐、陇螟蝗食苗并尽,加以民多疫疠,死者枕籍于路。”
据史载,大唐瘟疫始于贞观十年(636年),终于大顺二年(891年)。
其中冷暖,只有大唐朝堂上下自己知道。
华夏族自古便是边流血战斗,边不放弃生产建设种族。
如果是别借口,什党争,皇子夺嫡之类,安文生还未必这相信。
但扯到玄虚星象,这在大唐,上至帝王,从高祖太宗,到当今天皇天后,贩夫走卒,谁人不信?
这种是完全没有道理可讲。
“阿弥,若真是如此,恐怕真得做好准备。”
安文生不觉自己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安郎君,你只知其,不知其二。”
李博叉手道:“读过秘档,在玄武门之变前,长安现‘太白经天’异象,有人言主应在秦王,为此,高祖传召秦王,当时在御前,高祖实已动杀机,但不知为何,最终却没有动手。秦王逃得难,回去后,知道大祸不远,立刻召集天策府文武诸将,最终决定拚死搏。”
“这……”
安文生时瞠目结舌。
他师从袁守诚,对于大唐数十年来天象星变如指掌,知道李博所言不虚。
“秘阁李淳风预言两三年内,会有荧惑守心……天象大变!”
“这……这是真?”
李博与安文生俱都是面色变。
李博甚至脱口道:“每逢天有异象,必有应验之处,莫非……朝廷有人将此天象推在总管总上?”
安文生正摸着自己肥厚下巴,闻言微微眯起细长眼眸下子绽开,露出震骇之色:“休得胡言!”
从大禹治水,到大唐兵灾、水涝旱灾、蝗灾、瘟疫,唐人无日不战。
那都是边和敌人斗,边和老天斗,边还要在后方抓紧搞生产,创造出巨大帝国,以及辉煌灿烂文化,辐射整个东亚。
千百年前如此,千百年后,亦如此。
苏大为喃喃道:“不看这些秘档,都不知,原来这些年大唐是如此艰难……不简单,不容易!”
他向旁边香炉看眼,看到那支线香已经燃烧将尽,忍不住道:“若不然……”
“不对。”
苏大为突然开口。
“什不对?”
“不是星象事,荧惑守心还要数年之后,眼下灾情却是实实在在。”
在玄武门之变前夜,确实发生过“太白经天”之事。
如今秘阁李淳风又奏报说天将大变,岂能不令天皇天后担心。
天象,必有所应之险。
必有所应之人。
该不会……长安真有人想用阿弥来背这口锅吧?
“并非胡说。”李博面色凝重道:“昔日在都察寺曾查阅大唐秘档,知道件事。”
“何事?”
“昔年秦王李世民,你道他为何要发起‘玄武门’之变?”
“那不是因为建成和元吉逼迫太狠,谋对秦王不利?”安文生眉梢拧动,此事他作为贵族门阀,知道内情远比普通人要多,自然无法相信,李博说什天象之事。
所谓天象,那和无鸡之谈有什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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