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为依样见礼。
“黄安县令总算来
。”
王西岳眉梢扬起，脸上瞬时露出笑意。
他
笑很有特点，先是眉梢上扬，接着是两眼微微眯起，然后带动鼻子，带着嘴角
起上扬。
鼻翼两边随之挤出笑纹。
若非这几年天灾频频，蜀地接连遇到地陷、山崩、洪灾、蝗灾，又发生疫毒之事。
王西岳现在日子应该会好过不少。
“见过都督。”狄仁杰见礼声音，将苏大为思绪拉回现实。
向着写满飞白诗壁下看去，看到那张槐木桌案上，有名中年文士，正提笔疾书。
他脸颊削瘦，鼻梁高挺。
“练余心兮浸太清。涤秽浊兮存正灵。和液畅兮神气宁。情志泊兮心亭亭。”
都督王西岳出自晋阳王氏，也算是文人脉。
最喜蔡邕飞白书法，平日与友人交谈，也会常提起蔡邕诗作。
不过若以为此公只是文士便错。
王西岳身兼剑阁都督与州刺史，在蜀地经营七载，手腕颇为得。
狄仁杰副心事重重样子。
想问他究竟发什
甚事，但他却闭口不谈。
难道是为迁都之事？
据苏大为知道那个历史，迁都不太可能，那要到武周朝，武媚娘才会将政治中心转到洛阳。
话虽如此，保不准因为蝴蝶效应，事情又会起什变化？
苏大为心中微动：“大兄，你怎对这个感兴趣？”
狄仁杰手抚着颔下黑须，目光四下看眼。
此时两人正立在通往都督府官署道中。
四下无人。
路边绿植刚吐新芽，带着些许春意。
让人看觉得特别和蔼可亲。
“都督客气。”
苏大为见王西岳有起身相迎意思，忙上前几步，走到桌案前：“都督不必多礼，今天召见不知是……”
王西岳显然也没有真正起身意思，屁股往下挪挪，拈须笑道：“苏县令快人快语，实不相瞒，确实有件事。”
在他说话时候，苏大为注意到，在殿中
长眉微微低垂，双眸神光内敛。
执笔手特别稳。
哪怕狄仁杰出声，依然没有打断他书写。
直到气写完手里公文，这才长出口气，将毛笔搁下，向狄仁杰点点头，又向苏大为看过来。
“见过王都督。”
令苏大为印象深刻是，当年朝廷大军征吐蕃，十余万府兵从蜀地过，沿路被剑阁都督府安排得明明白白，后勤供应流畅无阻。
要知道这可是山高路险蜀地。
能做到这点，可见王西岳能力。
而且吐蕃向着吐谷浑至蜀地线扩张那些年，蜀中居然能保持大体平静。
王西岳功不可没。
不过这与自己，与狄仁杰貌似关系不大。
自有朝中诸公去操心。
两人前后，踏入都督府。
首先入眼是宽敞大殿，摆设素净，透着股雅致。
特别是在对门壁上，以飞白体龙飞凤舞题首诗，乃是东汉蔡邕所作。
狄仁杰双带着沉稳眸子重新落回苏大为身上：“阿弥，难道你就不曾想过。”
“想过什？”
苏大为反问。
谁知狄仁杰却没继续说下去，摇摇头：“算，不谈这个，还是快点去官署吧，王都督应该等得急。”
苏大为跟着狄仁杰向剑阁都督府公署走去，心里充满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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