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有东西不断落下。
不知是血，还是碎肉，亦或是灰烬。
噼呖啪啦
敲打在甲胄上。
李敬业茫然站在原地，
动不动。
这是什
？
什也听不清，什也看不清。
鼻子里依稀有焦糊臭味，还有血腥气。
他抬手摸
把，摸到手血。
这不是敌人血。
而是他鼻子里正有血汩汩流出。
说完，他已经看到第三辆燃烧马车，已经被千牛卫们用铁链和仪刀扔中车轮，绞缠在起。
那马车冲数丈后，木轮崩裂，着火车厢重重砸在地上。
李敬业以手扶额：“万幸，只漏辆，快通知紫宸殿千牛卫，让他们拦住那辆，
们今夜……”
话音未落，耳中听到惊天动地声巨响。
十余丈外，那辆着火坠地车厢，发生猛烈爆炸。
李敬业想骂上两句，又想到今夜若不是他，自己命只怕就交待这里。
“李将军！”
身边又传来同僚喊声。
李敬业松开李敬猷手臂张目看去，只见着火马车，除去逃脱辆，第二辆被李敬猷陌刀斩匹马，那车冲出数十丈后，终于倾覆在地。
从车厢后猛地涌出种透明油脂，带着火焰袭卷四方。
方才爆炸绝不是鲸油，是黑火油！定是黑火油！
那逃去那辆车里，是不是也有黑火油
热气腾腾血水浇满头满身，催人欲呕。
然而现在李敬业却还来不及恶心，只有劫后余生庆幸。
他定睛细看眼前千金卫，原来正是方才向自己掷出横刀者，也是他亲弟弟，李敬猷。
李敬猷比李敬业年轻几岁，两人同为李震之子，李勣之孙。
俱有万夫不挡之勇，气力惊人。
这是什？？
这难道是沙门说地狱吗？
“阿弟！！”
突然，他想起什，发出撕心裂肺叫声。
他心脏，被种未知恐怖攥住。
过大约数分钟，脑中眩晕感稍息，他终于摇晃着站起来。
眼前切，令他目胆眦裂。
车厢爆炸点片浪籍，方圆十几丈内，所有地砖被掀飞，建筑被崩塌，石栏破碎。
离得近千牛卫在地上翻滚着，呕着鲜血和内脏，发出痛苦绝望惨叫声。
还有人身子被点着，凄厉奔跑着，翻滚着，却无法将身上火弄熄。
所有站立人，如纸片般掀飞出去。
热浪蒸腾，浓烟滚滚。
震耳欲聋爆炸声后，是嗡嗡耳鸣，和片白茫茫世界。
李敬业倒伏在地上，下意识撑起身子，用力甩甩头。
耳朵里有尖锐鸣叫声。
“是鲸油！鲸油！”
“大家快避开！这油沾就着，水都浇不灭！”
“去取沙子，宫中防火物料呢？”
耳中听得众千牛卫大呼小叫，李敬业心头却松口气。
“若只是鲸油，那危害不大，这东西性子温和，比不得安西黑火油。”
只是在今夜这种突发状况下，就连李敬业都是鬼门关前走遭。
“阿弟，你哪来陌刀！”
李敬业手抓着李敬猷胳膊，惊喜问。
李敬猷面上浓眉扬道：“前几日听说娄师德提起他们在征吐蕃时，陌刀阵立功，便借把玩玩，就放在轮值公廨中，适才发觉不对，立刻叫人取来。”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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