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李敬玄对自己却极为自负,摇头道:“都察寺乃陛下底线,从死囚救人,又是犯大唐律法,还有苏大为弟子人证口供,百官弹劾,这大舆论压力,圣人不该放过他。”
“但圣人偏放过。”
张果看他眼:“演过?”
出戏微妙在于火候,若是演得过,以李治聪明,旦醒悟,绝对不会被百官牵着鼻子走。
连阳光都似黯淡许多。
李敬玄转头看向张果。
恰好看到果老放下葫芦,皱起银眉向自己看来。
“没成?”
“奇怪。”
李敬玄气定神闲,举杯饮茶。
才喝几口,手上动作微微滞,仿佛被人点穴般。
停瞬,他才抬起头来。
那双幽深内敛眸子爆出精芒,几乎令站在阶下仆役呼吸不畅,宛如站在狂风中。
仆役吓跳,再定睛看自家阿郎,却又什也没发现,仿佛方才切都是错觉。
两人看上去,就像是两个不相干人,各自沉浸在自己事里。
忽然,外面庭院传来急促脚步声。
李敬玄微闭双眸张开,提起衣袖,取木几上粗陶杯,微抿口:“万姬,可以。”
琴姬忙起身行礼,怀抱古琴倒退而出。
过不多时,只见个年青仆役站在庭下,叉手道:“阿郎,有消息。”
“不样。”
李敬玄回头看向张果:“圣人为太子时,便是他太子府上侍读,相识有二十余载。为何能稳稳坐定相位,靠不是别,而是圣人信重。
这个位置,无论换谁,圣人都不放心,只有,只有来。
他不会疑。”
这是杆秤,赌是李敬玄身为李治东宫旧臣,这二十年情份,信任。
右相府。
仙嗡仙嗡。
阵阵琴音升起。
李敬玄微眯着双眼,侧耳聆听着琴姬李万姬琴声。
这是他在繁重政务中,难得休息时光。
圣人,可不是庸碌之主啊。
“圣人圣旨里是不是说句‘还没老’,这究竟是说给苏大为听,还是说给你听?”
张果点,李敬玄脸色不沉。
他负手又踱几步,喃喃道:“不对啊,这局棋,攻是心,圣人原本就忌惮苏大为与都察寺联系,没理由不起疑。”
“你联合百官,圣人岂能不疑?”
李敬玄起身,负手在房中来回踱数步,迟疑道:“陛下为何……他在含元殿上,明明震怒。”
“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显然圣人不想动苏大为。”
张果微眯起眼睛,碧幽眸子闪过思索:“你把苏大为看轻。”
看轻,就是预估不足。
他此番布局落子,不足以动摇苏大为在李治心中地位。
“阿……阿郎。”
“你且退下。”
“喏!”
仆役不敢多问,忙行礼退下。
房里气氛沉默。
李敬玄看眼张果。
见此老依旧背靠着照壁,仰首对着红漆葫芦痛饮。
仿佛葫芦里酒无穷无尽。
“说。”
“是,开国县公苏大为那里……”
秤
李敬玄跪膝坐在矮几前。
午后阳光透窗而入,在地面形成斑驳之色。
蜀中道人张果就盘膝于他左手处。
背靠着照壁,手里拿着漆红葫芦,口接口喝着酒。
李敬玄,自然是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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