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有外人在……
苏大为时无言。
“两位贵客。”
许生突然站起身,向苏大为和聂苏施礼道:“身子疲乏,无法再陪席,二位请自便,屋内有床有蒲草,去后院歇息,二位不必顾忌。”
说着拱拱手,竟不顾苏大为与聂苏惊讶,匆匆离开。
空气瞬间凝结。
许生仿佛在这刻,突然换个人。
沉默片刻。
他缓缓将酒杯放下:“山野传言,多有夸大失实。”
“但是之前看着你踏湖波而来……”
“小时候家境尚可,家中有几亩田,还有些书,据说祖上做过官,便也跟着阿爷念过些诗书。”
“那你这现在……”
聂苏环顾四周,欲言又止。
虽然有独门小院,但看这破败程度,可不像是耕读传家。
“早就破败。”
“不用这般认真,许生请坐。”
苏大为微微侧身,以示不受主人全礼。
这无关乎双方地位,而是尊重。
要是换个人,如许生这般做派,难免会让人以为是钻营幸进之辈。
但这山野乡民,脸上只有赤诚,对学问热情,对贵客敬意,丝毫不沾染利欲之念。
“本以为,就是救个诡异,受诡异妖丹报恩。”
苏大为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神色。
“如今看来,似乎另有隐情,有趣……”
锵锵锵~~
磨刀声,时断时续。
不过是阿兄念诗,那定是最好。
看对面这位许生神色,也像是被阿兄诗给震惊住。
“这诗,是苏郎君写吗?”
许生举起酒杯,又喝口,急切问。
苏大为倒是想说不是,但看两人眼神不会相信。
聂苏脸惊讶:“阿兄,他……”
方才那般守礼,那般热情。
突然下子性情大变,毫无礼数可言。
这实在太古怪。
苏大为轻拍拍聂苏,盯着许生背影,若有所思。
“那是……那是自小水性好,有踩水蹈波本事。”
许生轻咳声,明显是不擅长撒谎,神情僵硬。
聂苏还想追问,被苏大为在大腿上轻轻拍。
小苏脸立刻红,身子好似酥半边。
眼角瞥向阿兄,红唇微抿。
许生苦笑道:“本地雨水丰沛,每隔几年,山洪便会发作,河水,bao长,吞噬人命……”
他脸上露出凄然之色:“自小阿爷教导,要读书,读书才有出路,才能离开村子,去更广阔之地,可惜……阿爷死早,家里田产也被洪水吞没。
如今虽长成,但却终日困顿,只怕有生之年,也难走出这里。”
苏大为默默无语。
聂苏忍不住道:“方才们在湖边,听那位阿翁说,许生之前救过条金鲤,得金鲤报恩……”
倒让苏大为高看他眼。
两人再喝杯,这才放松些。
酒虽浊,但鱼却甚新鲜,也无后世那些作料调剂。
光是天然鲜味,便让人口颊留香。
“许生念过书?”
“客,怎?”
后院传来许生困顿声音。
“没,就是问下,那
索性点头,认下来。
陋室铭是唐中期刘禹锡所作。
距今还有百余年。
“哎呀!大才!苏郎君是大才啊!相见恨晚!请~”
许生忙替两人倒上酒,双手捧杯郑重站起身,向着苏大为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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