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子李弘年富力强,正是大展鸿图有为之时。
苏大为也很期待,看着新帝登基,会给大唐带来怎样种气象。
无论哪种,定会有些新意。
些锐意进取。
比之垂垂老朽李治,那会是个更好选择。
苏大为沉沉道:“时代不同,陛下该将大唐托付给太子。”
他眸光深沉,言语里,有许多未尽之意。
不管李治是否明白,这就是他真实想法。
代人,有代人使命。
站在大唐第三代帝王角度,李治无疑做得很出色。
苏大为声音抑扬顿错,极富韵律和感情。
李治看着他,听着他吟出长诗,仿佛又看到昔年苏大为站在含元殿上,朗朗吟出那首定风波,“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蓑烟雨任平生”。
能念出这样诗句之人,必然有个干净灵魂。
对大唐,也饱含深情。
绝不可能叛唐。
这是不争事实。
李治已经老。
“陛下,你执掌大唐二十载。大唐在你带领下,东西万里,设立安西、安北、单于、北庭、安东、安南六大都护府。
设立若干边州都督府,扼控天下。
西达咸海,北至西伯利亚冰原,东至库页岛,南至华夏最南岛屿。
他身上带着若有若无团雾气。
昂首阔步从殿门走出。
守殿老太监,竟看不见他。
转瞬便消失在黑暗中。
空旷大殿上,只留下李治,孤独伫立,目瞪口呆。
迷佛道密宗,炼丹服药,修炼秘法,早就无心政事。”
“你……”
“从陛下开始用替身上朝,自己在偏殿修炼服气之法,便已以是明显信号,陛下你已经倦,累。”
李治时哑然。
他当然可以继续反驳。
“所以,请恕臣不能接陛下出去。”
苏大为向着李治深深礼。
李治目胆眦裂,戳指指向苏大为,厉声道:“苏大为,你……好大胆子!你敢负朕!”
“昔年太宗即位,便请高祖退避,颐养天年,如今太子登基在即,陛下也在此静养,引啄,莫非天定乎?”
苏大为向着李治深深拜,挥袖而出。
大唐之盛,前所未有。
华夏版图之大,远迈秦汉。
但李治也只能走到这里。
泰山封禅之后,无论是他个人,还是大唐,都显出颓势。
这既是天道,也是李治帝王运势,到头。
但李治已经无心听这些。
他心中像是有团烈火在烧灼。
“阿弥,只要你救朕出去,还朕自由,你要何条件,朕都答应你,宰相够不够?国公呢?再不行,朕可命你为辅国大臣,可追责太子,如何?”
李治双手下意识挥舞着,仿佛他昔年初登大宝时,站在龙椅前挥斥方遒。
“陛下。”
忆昔麟德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稻米流脂栗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
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良久,他踉跄倒地,发出野兽般凄厉号
但是,有意义吗?
聪明人面前,说那些借口有什用。
他确实是身体日不如日,也确实是开始寻求解脱之法。
无心理政。
而每位帝王晚年,必沉迷于佛道之术,炼丹、寻长生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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