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平推开门,成岩拿着毛笔坐在书桌前,桌上摊开张纸,纸上画着颜色浅淡水彩。
成岩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屋里开着暖气,他只穿件薄薄棉质居家服。
“阿岩。”
成岩像是没缓过神来,迟缓地开口:“还有点没画好,收个尾。”
“嗯。”江暮平走过去,“不是客订水墨画?”
“不用,叫代驾。”
“那你路上小心。”
翌日下午,江暮平上飞机前,给成岩发条信息。本来成岩今天想早点下班回家做顿丰盛晚餐,可是昨晚北城气温骤降,今天傍晚时候天空中飘起毛毛细雪。
夜幕降临之后,雪越下越大,这是场初雪。
江暮平出发前告诉成岩,飞机可能晚点,让他不要等自己回家。于是成岩没有做晚餐,但还是早早地回家。
“你当初为什会离婚?”成岩问。
“过不下去就离。”
“具体原因是什?”
金海辛失笑:“你跟这讨教离婚经验呢。”
成岩点点头。
又小,从小在国外长大,思维习惯还有生活阅历跟都不样。”金海辛给自己倒点酒,“就是个白手起家商人,跟他这种从小身边就是堆高知分子小少爷到底是合不来。”
“你们在起多久?”
“六年。”
“那也挺久。”
“但是很累。”金海辛喝口酒,“有多喜欢就有多累。”
“不是,那个已经画好,想画几幅水彩挂在家里,装饰下。”
成岩垂目,手握着毛笔在纸上浅浅地晕开水彩,窗外风声很紧,雪花拍打窗户声音又密又碎。
“好。”成岩放下毛笔,仰头看向江暮平
这几天成岩直在画客订水墨画,停笔反倒有些不适应,他翻出毛笔和水彩,决定画几幅画挂在家里作为装饰。
家里装修风格还是素点,墙上除他们结婚照,没有任何挂饰。
窗外风雪飘摇,雪花飘落在窗户上,片片地在玻璃上撞击、积压,化成雪水,洗刷尘垢。
江暮平进屋时候,客厅空无人,他换上拖鞋,推着行李箱走进客厅。书房门半掩着,灯光从门缝里漏出来,江暮平放下行李箱,向书房走去。
江暮平敲敲门,片刻后,屋里传来成岩低哑声音:“请进。”
“没有具体原因,就是鸡零狗碎,鸡毛蒜皮,懂吗?”
“懂。”
成岩放心些——虽然江暮平可能不喜欢他,但至少他们相性相合,跟江暮平生活是件非常令人享受事情,没有鸡零狗碎,也没有鸡毛蒜皮,有只是慢节奏恬淡与浪漫。
成岩站起来:“回去。”
“你喝酒,找人送你回去。”
成岩沉默。
“你以前个人时候觉得你挺自在,当然现在也很好,比以前活跃多。之前不知道你喜欢江暮平,现在知道,确实是有点担心。希望你还是保持以前那个状态,自在逍遥点,不要太患得患失。”
成岩拨弄着手边高脚杯,说:“现在很自在。”
金海辛笑下:“那最好。”
跟江暮平在起点也不会累,但确实会有患得患失感觉。比如现在,成岩还没确定江暮平是否喜欢自己,就已经在想他们以后会不会走到离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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