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郑重地收起钥匙,宣誓般说:“好。”
“会带着它来见你。”
景予瞬不瞬地盯着他,“您说话算话吗?”
“向。”
“没有私心吗?”
景予手心有点汗意,慢慢地说:“很害怕会毁掉它。”
李泯摇摇头,目光却不动。
“你会让它变得更好,远超所做。”他说。
他们保持着互相注目姿势。
景予也取出枚钥匙来。
……给他什?什钥匙?
新岭路8号顶层,那间空白干净,却响彻整个电影圈工作室,钥匙吗?
他下意识就要还回去,这钥匙象征着什他还能不清楚吗,李泯这是基本把整个工作室主理权和在影视圈人脉资源都毫无割舍交给他,他怎可能收下。
但李泯坚定地,甚至是祈求地望着他。
他在害怕他不接受。
他记得当时李浪提过十年,那是李老头子给他自由余额。从李泯开始做电影起,迄今正好十年。
他在第十年才认识这个男人。
情况好像不是特别乐观——应该说是特别不乐观,死老头子还在这十年内就这嚣张,要是约定期限过,还不知道会怎对李泯。
他前路肉眼可见片坎坷。
可他却已经把景予路铺平。
这里,“景予”是最高指令。
他以为这样珍重只可能属于人类自己。
只有自己才会把自己感受放在最高地位,只有自己才会给自己切行为找理由、找开脱,只有自己才会答应自己切愿望,毫无条件地替自己实现。
甚至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这珍重地对待自己。
连人对自己本身,也会有所挑剔和不满,有时也会觉得自己不可理喻,无法接受,充满缺点。
李泯默默,说:“……有。”
揍谢知安那拳,紧紧抱住景予那下,搽药那刻,把钥匙交出去时那秒。
……他心里,其实并没有那多值得解释理由。
唯理由就是景予,直都是,他只有景
“这是景予家钥匙,交给你。”他盯着李泯,浑身是热意。
“要好好保管它,不许弄丢。”
李泯怔怔。
慢慢地,景予看见他眼睛弯起来。
极为少见,出现在李泯脸上笑。他很高兴似。
景予猛然醒悟。
在李泯眼里,这好像是他能给他全部。
其他,都不属于他本身。
只有这枚小小钥匙背后所牵系,是他归属于自十年里所创造切,托付着他半人生精神世界。
李泯最后能托付人,好像只有他。
景予显而易见非常失落,在未来长段时间里,他和李泯可能就会隔着许多距离,他回到大家族里之后,和他几乎就再没有交集机会。
除非他把死老头子捆起来不让他发号施令。
李泯却突然拿出枚钥匙来。
他就放到景予掌心,眼中含着隐隐期盼,说:“这是李泯工作室钥匙。交给你。”
景予手心凉,愣下。
人怎能珍视他人胜过自己呢。
李泯声音继续低低传来,透着微不可察委屈,“想和你起吃饭……本来。”
“中旬家里会举办宴会,向所有人公布。”
“要回去。”
景予知道这个回去当然不可能是单纯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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