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娘娘张嘴甜如蜜。
姜姝时倒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个宫里妃子。
当今后宫除皇后之外,便是朱贵妃最尊重,也最得宠。
可跟前妃子,瞧着年龄
宫娥说也等于白说,姜姝个宫外深闺姑娘,哪里分得清皇宫里这些宫殿。
“姜姑娘放心,太医适才瞧过,姑娘只是中热暑,并无大碍……”宫娥见她要起身,忙地上前扶住她胳膊。
屋内没火炉子。
身上也没有那宽大如棉被大氅,姜姝气儿终于顺回来。
视线往屋内环顾圈,入眼全是片陌生,心头时没底,便转过身轻轻地问那宫娥,“范大人呢。”
“不用。”姜姝语气着急,手上动作也着急,成功地将那大氅绳子打成死结。
严二从外掀开车帘。
外面冷风灌进来,也没能让姜姝凉爽下来。
脚步落地,姜姝便觉头昏目眩,险些没站稳,情急之下攥住范伸官服上腰带。
接着身形几晃,还是脑袋砸在范伸后背上。
到皇宫背心额间已捂住热汗。
今日姜姝虽接太子马球帖子入宫,实则只为看病,范伸早就打点好,进宫后径直去太医院。
马车在太医院门口停下,范伸放下手里书,“到。”
说完半晌没听到姜姝回应。
范伸转过身,便见到半张潮红脸。
没听她再喘咳出来,那只手掌似乎才满意地挪开,“冷吗?”
姜姝适才被他捂住口鼻,口气没顺过来,正努力地接着气儿,哪能回答他,范伸便自行取马车壁上挂着大氅,从头罩下披在姜姝肩头。
姜姝身上沉。
股淡淡檀香味突地索绕在鼻尖,不过瞬,便被那大氅所带来热量包裹住,再也闻不到半点味道。
她不冷……
宫娥还未回答,屋外又传来脚步声。
姜姝侧目,便见位衣着华丽贵妇从屏风后走出来,面含微笑地道,“姜姑娘可算醒。”
姜姝头回进宫,不识地,也不识人。
只能凭着服饰和年龄来辩,猜想应是后宫哪个妃子,尊身行礼道,“娘娘。”
跟前妃子笑,上前极为熟络地拉住她手,“本宫早闻范大人同姜家姑娘许亲,今儿倒是有幸见着,也算明白范大人番心思,这样可心人儿,别说是范大人,本宫瞧都动心。”
***
姜姝再次睁眼,便躺在张雕花木床上,跟前守着位宫娥。
“姑娘醒?”
姜姝撑起身子,思绪慢慢接上来,张口声音已带些灼伤后沙哑,“这是哪儿?”
宫娥笑着答,“宁安殿。”
如同煮半熟鸭子。
范伸怔怔,问道,“还好吗?”
姜姝嘴角勉强扯扯。
埋下头继续去解他适才为她系好大氅绳子,奈何那手指头使不上力,几回都打滑。
范伸耐着性子等她阵,终是忍不住道,“穿着吧。”
见马车内再无喘咳声,范伸才放心地拿起书本,“冷,再同说。”
姜姝没说话,也说不出来话。
绝望地侧过脑袋。
马车窗帘就在姜姝左手边。
车轱辘颠簸之时,会有缕缕清风从那轻轻扬起半丝帘缝里钻进来,路上姜姝仅靠着那点清风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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