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脸色团死灰。
回到姜家,姜姝还未进楼,便被姜老夫人唤住,叫到屋里,“适才沈家来信,你弟弟和你表哥明儿就到长安,你外祖母这回也来。”
姜老夫人牵着姜姝手,很久没有如此高兴,“除夕咱家子团个圆,等雪停,也就该你
她图不过是他身份和他那份家世。
他在外越是威风,家境越好,越是能替她挡风遮雨。
可今日见,她梦碎。
恐怕等不到他外头风雨吹进来,先就被那堵墙给砸死在里头。
那等凶残之人,她还是惹不起。
“可……”
以前不是这样。
头回在那陈大夫药铺里见他,虽觉那人寒气重些,但并无可怕之处。
后来更不用说,回回见他都是张笑脸。
那双眼睛是有些深不可测,但到底同今日这番狠毒,差太远。
身上气息,被满地冰雪侵,跟着染身寒凉。
严二紧跟在他身后,生怕那脚步将地面砸出个坑来。
到东院暖阁内,范伸取下头顶上官帽,往桌上撂,手指摩挲着官服上袖扣,终是扭过头吩咐严二,“去问问钦天监,这场雪还要落多久……”
“是。”
严二转过身,刚到门槛,侯夫人屋里丫鬟便匆匆前来传话,“扬州虞老夫人和虞家几位舅亲提前两日到,人刚进府,侯夫人让世子爷赶紧过去。”
头回见到那张脸,是在五个月前。
陈大夫药铺。
他掀开布帘,道喘咳声后,对面人抬起头,便是那双水雾蒙蒙眼睛,如雨洗后泛着桃红。
他随口问,“哪家姑娘,如此喘。”
陈大夫叹声道,“姜家,这娘胎里带出来病,旦底子没打好,往后这辈子就难,月不知要跑来多少回,已是这里常客。”
“大头菜,你赶紧帮出个主意,看看有没有什法子,能退这门婚事。”她不过是想寻处安宁而已,并非是入虎穴。
韩凌还是没明白,“嫁进侯府不好吗。”
大理寺卿杀人,还少吗?
今儿又不是头回。
见姜姝摇头,韩凌也摇头,“还真没法子,如今长安城谁不知道,姐夫是爬墙提亲,马球场上,你还牵着人家衣袖,半分不松……”
待她时,更是语气温和,各种嘘寒问暖。
又是替她寻大夫又是带她看太医。
尽管之前那传言将他传阴损狠毒,她总以为,耳听为虚,眼观为实,他并非是那样人。
相处几回后,除行为霸道蛮横些,并未有她不可接受之处。
她觉得挺好。
***
那头姜姝跟着韩凌出秦府,坐上马车后,双手攥住韩凌手,脸色苍白地问,“你看到没?”
韩凌点头,“看到,你手刃歹徒,不只是,姐夫也瞧见。”
姜姝摇头,恐慌地看着韩凌,“他杀朱澡,亲眼看见他将剑刺进朱澡喉咙,那双眼睛,就,就跟阎王似……”
韩凌被她说愣,“传言不直是如此说吗。”
姜家大姑娘,病十来年。
长安城内,谁都知道她是个病秧子。
是以,后来皇上选秀,恰逢侯夫人逼婚,他便去爬墙。
这门亲,是他范伸亲自厚着脸皮去求来……
范伸薄唇轻抿,双手负于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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