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才想起,跟前这人是从不讲情面大理寺卿,是皇上手里把利刀,是人人惧怕活阎王。
此时眼里那道恐慌,倒也不是装出来。
是实打实地害怕。
她就算是死,也不能连累表哥。
范伸见她不再啃声,便又问,“几岁开始跟沈颂学功夫?”
范伸看眼她那张表里不脸,也没耐心陪着她演下去。
房门此时大敞开,姜姝进来时并没有及时关,想着若是里头真闹出人命,外面人也好及时看到,进来施救。
然而自己那话音落,便听到身后“嘭”地两道关门声。
姜姝也不知道范伸是如何出手,只见其修长五指正捏着盘子里几颗花生,脸上再无丝毫掩饰,直勾勾地看着她,直白地问道,“会功夫?”
自那日在秦家院子里,被他亲眼撞见姜姝身手之后,范伸还是头回质问她。
那话起初还带些许疑问。
在范伸那嘴角开始缓缓扬起之时,姜姝又及时地点头道,“是姝儿错,姝儿不该让世子爷等。”
“还有呢?”
这个错,无可挑剔,确实是她错,他最讨厌等人,以往从未有人能让他如此等过,如今却有那耐性,等她半个时辰。
她很有本事。
回来。
她有何错?
范伸身子突地往前倾,慵懒坐姿端正些,看着她那双不停颤动眼睫,不太确定地问声,“你错?”
姜姝点头,再点头,“错。”
范伸倒有兴致,好奇地问,“哪错?”
姜姝乖乖地回答,“五岁。”
偷桃片那年,她五岁,沈颂八岁。
范伸意外地看着她,“这说来,你功夫当真不错?”
姜姝没答。
范伸转过头,若
这会子,姜姝背心才渐渐地发凉,思忖半晌,点头。
“谁教?”
姜姝喉咙咽,“自己学。”
范伸瞥她眼,随手将手里剩余几粒花生,撂到跟前碟盘里,漫不经心地道,“沈颂,沈家二公子,年幼时曾在长安呆五年,拜师于王夫子门下,悟性极高,被王夫人视为得意门生,七岁那年沈大人辞官,待其回扬州,不到年便又暗里返回长安,拜师于韩夫人门下学起功夫,成年后开始经商,众人只知其是个盐商,倒是很少有人知道,沈家二公子沈颂还有个外号,江湖人称……巫山王爷。”
姜姝双手脚已是冰凉。
还有?
姜姝想不出来。
她提前回娘家,那能是她错吗?若不是昨儿夜里他那副吃人模样,她心头生害怕,怎会早爬起来就回娘家避风头。
而那心头唯知道自己错地方,姜姝却打死也不能说。
但除让他等这阵之外,范伸还能因何同自己生怒,姜姝不得而知,索性也不猜,伸脖子刀,直接问道,“夫君觉得姝儿错在哪?”
姜姝睁着双水雾蒙蒙眼睛,脸上神色有几分错愕,错哪儿?
她压根儿就没错……
半晌姜姝张张嘴,态度极为端正地道,“都错。”
范伸今夜就没打算放过她,“说来听听。”
姜姝小心翼翼瞅着他,无论是神色还是语气皆透着试探,“姝儿千不该万不该顾着自己病,人出去抓药,更不该让世子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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