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伸没拿伞,也没戴斗笠。
顶着雨水立在那,脸色却丝毫不见狼狈,闻言笑,反问,“侯爷能让上哪儿。”
雨雾中,阵僵持。
范伸又道,“下官直没弄明白,侯爷为何会为个丫鬟,千里迢迢从长安追到江南,不只是下官不明白,皇上也没弄明白,下官此趟前来,本欲睁只眼闭只眼,出去随口给个交代便是,谁曾想,今儿个运气不佳,竟被这不长眼丫鬟给送上门。”
朱侯爷嘴角抽。
后来混出自己方天地,自然不愿意屈于只做把刀,揽来权利越大,做事情便越多。
朱侯爷也不知道从什时候开始,皇帝开始对他已经没有以往推心置腹,意识过来时,是在乾武殿闹鬼之后。
那时候才明白,皇帝早就已经为自己找到新宠。
那把比自己更为适合他刀。
离开长安时,朱侯爷还曾想过,找个机会同范伸谈谈,同为皇帝做过杀人放火事,定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范伸亲自带着二人走出去。
雨雾里阵箭雨开始铺天盖地地落向东南角,范伸脚步刚跨出那道偏门,迎面雨雾中突地奔来阵马蹄声,声势震耳。
火把光亮将那泛白雨线照个清清楚楚。
林玉和林冬二人埋着头齐齐后退,隐在知州府府兵身后。
前路被困。
屋外动静声渐渐地靠近大堂。
不久后,守在门口严二让进来两人。
林玉和林冬。
与此同时,范伸已让人去后院暗屋内,将文王所要那位画师并提过来。
这番闯,外面局势越发严峻,漆黑夜色里没有半点灯火,豆大雨点子砸在屋顶上,每耽搁刻,屋内人离死亡便越近。
范伸又道,“其实也没什大不,不就是杀人放火,残害忠良吗,这等子事,谁又没有干过,侯爷大可不必如此。”
朱侯爷眸子凝,死死盯着他。
范伸却是轻松笑,看着他道,“年前,首府苏家,
然而世事难料。
还没来得及喝上杯,今儿个却不得不让他葬身于此。
朱侯爷不知道那丫鬟告诉他多少,范伸又知道多少,但同那蠢货王爷样,是他自己要来找死。
朱侯爷走到范伸跟前,微微仰起从斗笠下露出张深沉脸。
目光瞟眼范伸身后‘丫鬟’,才转过头看着范伸道,“范大人要上哪儿?”
范伸人立在前,也没往外再动半步,平静地看着那位威风侯爷从马背上下来,靴子溅起雨水,踏着雨雾朝着他走过来。
朱侯爷从未想过要同他范伸站在对立面。
亦或是从未想过要同皇上翻脸。
过去二十几年中,有十几年,他在皇上跟前扮演角色,如同当今范伸样。
不过是皇上手里把刀。
林玉进来摘下身上斗篷,同文王行礼后,禀报范伸道,“知州府内全是弓箭手。”
看来,朱侯爷今夜不弄死这屋子里人,是不会死心。
文王恨得牙痒痒,“本王非要宰这个狗东西不可……”
范伸没有说话,示意林玉和林冬将身上黑衣褪下来,再看眼跟在文王身后瑟瑟发抖丫鬟和画师,沉声道,“换上。”
林玉和林冬则扮成画师和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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