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早上,沈颂手里账本,也没翻过去几页,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若是回灵山还好。
要没回去,师父和师公寻不到人,必定会来找自己算账,又或是遇到麻烦,她个姑娘如何应付。
沈颂头回反过来去寻林冬,被问到几处暗线,无不讶异。
往日都是林家人想法设法地从他们口中套出沈颂消息,林冬更是常客,冷不丁地听到沈颂说要寻林冬,时都没反应过来。
十几年,她追他跑,不就是为躲避她。
人走,他才能清静。
不过,之前几次他就想同她说,等下回再来,便交代她,走时候起码同他打声招呼,否则她师父师公问起来,他也不知道她去哪里。
沈颂没再等,静下心处理起盐铺子里事。
到第三日,还没见到人,沈颂那股极力维持住平静,便渐渐地起波澜。
过会儿,突地又起来,去查看木箱里冰块,确保能熬过这夜,又躺回到床榻上,闭上眼睛。
鼻尖再也没有闻到那股残余十年药香。
许是闻习惯,突然闻不到,心头竟似是被什东西牵盼住,下意识地去等。
迷迷糊糊地睡去,半夜时,沈颂便醒回。
床前那盏灯芯里火光已经摇摇欲坠,身旁被他挪出来大块地儿,空空荡荡,屋内那扇窗户依旧敞开,并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小姐,不必干这些粗活儿,你要是看不惯,明儿就去寻个丫鬟来。”
沈颂头回阻止时,林冬抬起头,脸上还有股强烈占有欲,“那不行,万请来丫鬟见师兄,喜欢上,岂不是成追夫路上绊脚石?”
那时沈颂最怕便是林冬纠缠,顺着她话又次明确拒绝她,“林冬,你没有,可以过得更好。”
后来沈颂再说要请丫鬟时,林冬便没有那般偏激,只笑着同沈颂道,“喜欢太阳味儿。”
林冬确实喜欢。
林冬还用得着寻。
十几年,无论他跑到哪里,最多两日,她就能找到他,这回超过三日不说,他并没走。
她习惯爬那扇窗户,他也从未关过。
床榻上留大半位置给她,还留盏灯烧到通夜。
她若是过来,早就该进来。
可她没再来。
没有回来。
沈颂捏灯盏里火光,再次闭上眼睛,感受着黑夜里夜深人静,强迫自个儿入眠。
夜过来,木箱里冰块化成水,屋内冷冷清清,褥子上那股阳光味儿没,随着那股残留在屋子内药香,并消失个干净。
沈颂清理后,加新冰块进去,如此又等日,到第儿日早上,还未见到人。
沈颂便知道,人走。
新洗过被褥也好,衣裳也好,都喜欢凑在鼻尖,轻轻嗅满脸推笑,夜里躺在床上,还曾拉着他块儿埋在被褥之间,去闻那股太阳清香味儿。
沈颂次都没闻到她所说那股太阳味儿,索绕在他鼻尖只有她扑过来时,散发出那股淡淡药香。
今儿立在偏西日头下,沈颂头回闻到,
如吴婶子所说,褥子铺在床上,入鼻全是那股阳光味道。
夜色沉下来,沈颂点灯,看眼里屋那扇窗户,确定是敞开,才放心地躺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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