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陈晚能甘心她周梅也不愿意。
“你们这兄嫂当得可真够尽责。”王翠感叹,要换做是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份上,即便陈晚确聪明又努力。
“们实际上操不多少心,有他二姐几个帮衬着,年年给钱送票,真算起来们反而跟着沾光。”
周梅说真情实感,她才嫁进来那几年确是吃些苦,但那也比她在娘家时候好多。丈夫体贴、公婆和善,弟弟妹妹也懂事,她常常梦里都是笑着。
周梅还记得陈晚三哥陈建军进部队那年,他休探亲假回来,股脑上交所有工资,婆婆收半,剩下让他自己存着。那时候她怀着勇飞,转头婆婆就把这笔钱贴补到她身上。
“没报,这不是想着大学毕业包分配,到时候出来就是干部,用不着从学徒工做起。”
外面拖拉机开走,何老三片些竹块,问周梅要不要做刷把,要话他多片点。周梅说要,他又埋头破竹子。
周梅没闲着,捡他片好竹块按在膝盖上挼,竹片随着她动作裂成竹签。
“招工也错过?”王翠这下是真为陈晚可惜,像机械厂、纺织厂这种大厂招工,三四年都不见得能有次,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是什时候。
陈晚总不能跟他们样下地干活吧?村里人不得说闲话?
陈家新房建在何老三家隔壁,下午阳光晒得人暖洋洋,何老三媳妇王翠端凳子坐在院子里编箢篼,何老三在旁边破竹子。
拖拉机沿着马路路送回来,轰隆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陈家院门前,借住在陈家老宅男两女三个知青从拖拉机上下来。
王翠抬起头:“不是说你家陈晚也去,怎没见着人?”
周梅过来请王翠帮她多编个,虽然编箢篼这活陈前进也会,不过同样竹子,他编出来就是没有王翠好看耐用。
“他早上就回来。”周梅面带愁容,“陈晚运气不好,眼看着要考试结果还感冒,发着烧上考场,到家就说没考好,难过得饭都不想吃。前进劝半天,他才多少吃点。”
再往后六二年闹饥荒,多亏陈建军救济,家人才把日子过下去。
王翠能想象到若是陈晚下地别人会议论些啥,不外乎是笑话周梅他们竹篮打水场空之类。
“嗯。”王翠能想到周梅心里自然也有数,“只能下次再考。”
“考什?大学?”周梅点头,王翠睁大眼睛,“你跟陈前进还打算供他年呐?”
“要不年,陈晚是因为发烧才没考好,下次指定没问题。”走九十九步,还差步就成功,难不成还能为退回来半步就不走?
陈晚能甘心?
“啊,怎就感冒?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撞上考试。”王翠脸惊讶,“那他有没有说能不能考上?”
“估摸着没戏。”周梅坐到何老三端凳子上,“他题都没写完。”
在周梅跟王翠这种没上过学人看来,题没写完就算是考得特别糟。
“哎哟,可惜。”王翠手上动作不停,很快个箢篼底就出来,“前两个月纺织厂不是招工,陈晚报没报名?”
王翠没有惋惜多久,陈晚再不济也是个高中毕业生,考不上大学还能找机会进厂,比他们这些地里刨食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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