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周梅把棉布拧干挂在
院子里，瞅着上面
黑色印记叹气，多好布啊，可惜。
“六儿，赶明儿大嫂另外给你扯块新啊。”陈晚走过来，周梅侧身说道。
“不用扯新，大嫂。”陈晚看清白布上黑色印记位置，“这块布还能做用。”
周梅以为他说能用是还想做成衬衣，陈晚没做过衣服，周梅当他不懂：“那哪成呢，黑
块白块，做出来多难看。
回头剪给你大哥缝两件背心，剩下碎布留着补衣服得。”
“能用，之前们班同学穿过这种黑白色衣服，不过不是衬衣。”陈晚对着白布比划，“这块开个洞做衣领，这两边是袖子……”
二赖子是个小心眼人，之前有次上工他和许空山分到组，许空山当众举报他磨洋工，让记分员扣他半工分后，他就把许空山恨上，逮着机会便奚落他。
许空山把视线从许来钱油光锃亮嘴唇上移开：“妈，该做饭。”
磨好刀在他手上发出慑人寒光，许来钱头皮紧撒腿欲逃：“妈，肚子不太舒服，中午不吃。”
孙大花比许来钱强，她丝毫不觉心虚，朝许空山摊开手：“柴卖多少钱？”
“没钱，上次两块钱是加今天。”许空山撒谎，他棉裤里面有五块钱，但他不想给孙大花。
犯到陈晚身上，如今不仅打翻陈晚墨水还把要做衬衣布糟蹋，陈前进坚决不能容忍。
陈前进摸块钱给陈晚让他买瓶新墨水，然后叫周梅空上供销社重新扯块布。家里钱票都是周梅管着，他身上拢共那
块钱，掏出来以后真是四个荷包样重。
陈晚钱上次付医药费后只剩两毛，由此他没跟陈前进客气：“谢谢大哥。”
很好，他此刻拥有块两毛巨款，和他原来千万身家更近步。
陈家围坐在块吃饭时候孙大花才带着许来钱回来，母子俩在集上吃饱，路走得比去时还慢。
“六儿你慢点，没看明白。”
许空山目光坦荡，孙大花狐疑地收回手：“下次记得多砍点柴，家里没钱。”
亏她好意思说得出口，两毛钱个包子买就是五个，许空山挣再多也经不住她挥霍。
许空山没吭声，柱子般立在厨房门口，孙大花如芒在背，到底没敢像往常那样煮锅净红薯打发他，而是不情不愿地抓两把米混着红薯煮熟，又炒盘缺油少盐萝卜丝。
“肚子也有点不舒服，你吃吧，吃完把碗洗放桌上，进屋躺会儿。”孙大花睁着眼说瞎话，什肚子不舒服，是撑着吧？
许空山将萝卜丝倒在饭里和匀，寡淡味道让他怀念起周梅手艺。
许空山在院子里磨刀，刀锋在磨刀石上划过发出嚯嚯声响。
“妈下次要吃四个肉包子——”许来钱话没说完，看到许空山立马闭上嘴。
许空山知道他们在集上吃肉包子，孙大花买五个，全吃，个没给他留，二赖子跟他说。
二赖子原话是：“大山，你今天有口福，你妈买五个大肉包子，等你吃完给们讲讲肉包子是什味呗，让咱们也长长见识。”
村里人谁不解孙大花偏心到没边，那五个包子跟许空山没有半点关系，二赖子故意让许空山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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