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汤香气从厨房传到客厅,陈晚摘手套,把手指放到许空山掌心:“山哥你摸,就说不冷吧。”
许空山捏捏他手指,他掌心温热,指跟粗糙茧子摩挲着陈晚指腹:“这怎是红?”
副食店分早午市,许空山顺利买到大骨与陈晚要五花肉。他把地里萝卜拔三分之,个个削根去叶,用水洗得白白净净,个头大拿来炖汤,小在晾干表面水分扔进泡菜坛里腌酸萝卜。
骨汤炖得越久滋味越浓,许空山掺大锅水,早早把大骨炖上,看着时间将萝卜放进去,然后拔把蒜苗。
五花肉在排骨汤里煮熟,许空山将其切成大小均匀薄片,再把蒜苗斜刀改成约两个指节长短。切准备就绪,只等陈晚放学。
五点,离陈晚下课还有二十分钟,许空山脱下围裙,封半炉子,让锅里骨汤处于半沸腾状态。
大多数学生涌向食堂,进出校门人不多,许空山站在南财大名字下面,来往人经过时总会忍不住朝他投以好奇瞥。
“别猜。”陈晚转移话题,“课堂笔记你要不要?”
“要!”王利安想也不想地回答道,生怕慢陈晚会反悔似,“你不用吗?”
作为凭实力考进南财大新生,王利安自有套学习方法,然而在见过陈晚笔记后,他顿时惊为天人,怎能简明扼要条理清晰至此。
“暂时不用,可以借给你几天,考试前还就行。”说话间到下堂课教室,陈晚同讲台上齐仲康打个招呼,“齐教授。”
齐仲康是学校为数不多知道陈晚会做衣服人,他当然也清楚那个所谓“裁缝朋友”就是陈晚本人。而王利安在校内卖衣服,齐仲康推测是二人达成某种合作,对此他不仅不反对,反而对他们未来表示期待。
“山哥。”陈晚没想到许空山会到校门口接他放学,双倍快乐让他笑容愈发灿烂。
许空山待他走近:“冷不冷?”
“不冷,直戴着手套。”陈晚举起手给许空山看他装备,即便他现在挣钱已经可以买无数双手套,他仍然戴着许空山去年花五块钱在临溪供销社给他买那双。
学校到小洋房路上种满银杏树,初秋那会银杏果成熟,掉在地上发出酸涩臭味,周边居民拿着篓子捡不少,煮熟银杏果口感软糯,带有轻微毒性,但只要控制好食用量,不失为道美味食材。
十月银杏叶全部变得金黄,陈晚给错过许空山描绘当时景象,风吹落枝头仅剩两张残叶,飘飘摇摇地落在许空山肩膀上。
有需求便有市场,以齐仲康眼界,他能看出目前国内经济体制是畸形,存在极大弊端。要想发展,必须改革,他相信,这天不会太久。
齐仲康课讲得极好,他从不照本宣科,陈晚每次都能在他课堂上学到许多课本以外知识,是以所有人皆听得十分认真,直到下课铃响,众人才意犹未尽地合上课本。
不拖堂是齐仲康惯例,铃响下课,他不会多留秒。
“陈晚走——”王利安话说到半,转头发现平时慢条斯理人已挎着包走出三步远,“你不去食堂吗?”
“不去。”陈晚脚步不停,“哥在家做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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