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晚不敢置信地转过头,许空山隔着院门望进他眼底:“六儿回来。”
信封从陈晚手上滑落,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打开院门,副想要扑到许空山怀里将他用力抱住又不敢模样。
“山哥……”陈晚声音带着颤意,喉头如同哽团棉花。
“回来。”许空山心被揉成滩水,陈晚率先转身朝屋里走,许空山锁上院门紧随其后。
货车驶进运输队,许空山破天荒地没跟着下货,而是找黄建业请假,门卫大爷看到许空山,告诉他陈晚来找他两次。
“只有他弟来过吗,没其他人?”句话功夫,得黄建业同意许空山已经走到五米开外,黄建业同门房大爷交谈声音逐渐变小,许空山脚下步伐越来越快,临近门口,他直接冲出去。
公交车正常行驶速度落到许空山眼里慢得跟蜗牛样,他不停地看着手表,好不容易到站,车尚未停稳,许空山身影便从车上消失。
狂奔许空山吸引路人视线,他们没看清许空山脸,小声嘟囔句跑得可真快。
陈晚埋头将白纸裁成方块,在上面写下或长或短词句,然后对折放到旁,在他左手边,约莫有十几张这样叠起来纸条。
晚,他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去邮局给冯导回电,告知其他会准时到达京市。接下《雾山恋》服装设计工作对陈晚意义重大,他决不能放弃。
可是,许空山还没回来。
车队是在半月前交货返程没错,但没人敢保证,返程就绝对安全。陈晚并非故意往坏想,但不亲眼看到许空山,陈晚心无法落到实处。
陈晚头次如此煎熬,他烦躁地像只被逆着毛摸波斯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他爱许空山,毋庸置疑,但同时服装事业也是他不可割舍部分,他该怎选?
距离火车发车不足天,陈晚计划写完纸条去陈二姐那趟,把小洋房钥匙给她,院子里菜全长好,她跟陈五姐想吃话随时可以来拔。
邮递员从门前经过,陈晚放下钢笔走到院门口接过他递来信封,上面落着许空山名字。
“六儿。”
日思夜想声音在耳边响起,陈晚苦涩笑,看到许空山信他都出现幻听。
“六儿。”男人声音仿佛近在耳边,陈晚甚至听出他语气有些不稳,像是刚做完什剧烈运动。
陈晚痛苦地把头磕在茶几上,茶几是大理石材质,大冬天,冷得跟冰块似。额头冰凉触感让陈晚慢慢冷静下来,他坐直身体,坚定眼神表示他心里已做出选择。
疾驰大货车行过荒芜马路,带起阵阵灰尘,路面上枯叶打着旋向左右散开,偶有几张被卷进车底,待车轮驶过,只留下零散痕迹。
“以为你不会开快车。”车窗外景色飞快后退,模糊成道残影,黄建业望着许空山露出个挪揄微笑。
许空山聚精会神地看着前面道路,眼里急切将他出卖,黄建业不由想起他刚和媳妇结婚那年,两人婚后第次长途,他也开快车。
面对黄建业打趣,许空山握方向盘手更紧,陈晚肯定在家担心坏。安州大雪阻断通讯,时半会修不好,许空山发不电报,改成给陈晚写信,不知道他收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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