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不是那个沉溺于过去不愿长大小少爷。
于馨兰坐在灯光下拿出记账本。如今家里不比从前,每笔钱都要精打细算。
这个女子有着江南女子柔美和优雅,眼中却满是坚韧,用单薄脊背支撑起这个摇摇欲坠家。
她现在工作是给家还算有钱人家做月嫂,报酬很高,但同样十分辛苦,每天都要照顾月子中女人和哇哇直哭婴儿,夜里没睡过个好觉。
若不是最近那家人回老家,她连回来给儿子做顿饭功夫都没有。
云舟转身抱住母亲,用指尖拭去她眼角泪,看着她鬓角银丝,像是小孩子样埋在母亲肩头,努力克制着鼻间酸涩。
曾经他确实什也不会,更没有心思去学,家中巨变对个青春期孩子来讲就像是天塌般。
公司破产、父亲去世,以往富裕生活全都离他远去,再也没有每天接送他司机和照顾他保姆,也没有大房子和各种名牌衣服。
他和母亲被迫住在老房子里,亲戚们全都换副嘴脸;学校里,同学们异样目光也让他十分难堪,这切切就像场噩梦,让他想要逃避。
于是,他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学习上。
念想,承载着家人无数记忆,意义非凡。
正因为如此,即便母子两人负债累累,也从没想过将它卖掉。
云舟推开掉漆木门,坑坑洼洼水泥地,老旧家具,切都还是记忆中模样。
趁母亲还没回来,他去旁边集市买新鲜鲫鱼和豆腐,外加两把水灵灵小青菜,熟练将鲫鱼开膛破肚,刮掉鱼鳞,用盐和料酒腌制起来。
等于馨兰回到家时候,看到就是从来都没有做过饭儿子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身影,顿时吓跳。
云舟看着母亲在灯光下背影,抬脚上楼。这个工作太耗精力,绝对不是长久之计。
他记得父亲从年轻时就酷爱收藏,别墅里藏品都被卖掉,不知道老宅中会不会有什发现?
云舟带上白手套,摸遍二楼边边角角,连床底下都没有放过,终于在衣柜最里面堆旧衣服下面找到个正方形铁
对,身为学生,他主要任务就是学习,其他事情都与他无关。
上世云舟就这样自欺欺人想着,完全忽略母亲压力和艰难,直到后者被查出乳腺癌晚期,再如何后悔都已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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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吃完饭,云舟抢在母亲动手之前,麻利地把碗洗。
修长手指抓着碗沿,莹白指尖比瓷碗颜色还要漂亮,看起来根本不像做家务人;可他动作却分外熟练,仿佛做千百次。
“舟舟,你什时候会做饭?还是来吧。”于馨兰略显讶异地看着他,准备接过儿子手中汤勺。
“最近刚学会。”云舟冲母亲轻轻笑,露出两个浅浅酒窝,眼睛里有细碎微光,干净澄澈。
他侧身躲过对方手,将奶白色鲫鱼汤倒入汤碗中,在上面洒把嫩绿葱花,看就很有食欲。
‘儿子真长大。’于馨兰又欣慰又难过想着,眼中泛起泪光。
曾经削个苹果都会割破手指小少爷,如今却能熟练下厨。如果丈夫没有出事,舟舟会直娇宠着长大,哪里需要做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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