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余邯吓得脸色大变，连忙掏出
怀中珍贵无比
续命神丹。
神丹下去，巩兴朝这才稍稍恢复
点，却无可避免地更显老态。
巩兴朝望向时故方才离开方向。
是你吗……
那个沧云宗，最后线希望。
“咯吱咯吱”罗盘运转声响起，而天边，漫天繁星不知何时换排序，点点星光汇聚，映入罗盘之上，如梦似幻，照亮巩兴朝那双浑浊眼睛。
老人双手结印，方才还颤抖无比手此刻快得眼花缭乱，而炷香后，他终于停止动作，也终于，卜完方才没算完卦。
但与此同时，巩兴朝整个人却更加佝偻起来。
这刻他，看上去像是带上死气。
“生而……大乘……”
“早晚……早晚……”
时故听得云里雾里。
巩兴朝却不再多说，微微睁眼，拍拍他手，声音慈祥温和：“回去吧。”
说完，他再次敛目。
时故：“……？”
“是，但是还没算完。”
时故愣。
巩兴朝深深地看着时故，不语。
大部分时候，这个老人都昏昏沉沉，好像永远睡不醒般，也从不抬眼看人，再攸关大事，到这人这里，也掀不起丝波澜。
可当他真正看着你时候，却发现这个老得可怕老人，双眼睿智得仿佛能看透所有人心。
偏偏头，走到老人面前，认真打量着他。
“你老很多。”他疑惑道，眼中带点不谙世事懵懂，“是过得不好吗？”
时故记得，当初在玄江谷，有个外门弟子就因为师兄死，很伤心，于是老特别多。
巩兴朝失笑。
“不是老，是要死。”
巩兴朝艰难张口，每字每顿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甚至于让人感觉，他下刻就会猝死过去。
“长老！”声惊呼，却是那老随从余邯匆匆赶来。
余邯紧紧搀扶着巩兴朝身体，但饶是如此，老人还是不断地往下滑去。
“绝处……逢生……！”
死死抓着余邯手臂，巩兴朝苍老眼睛微微睁大。
时故有些不解。
既然来目是让他离开，又为什
要让他来呢？
抿抿嘴，时故只觉头雾水，却也并没有多问，乖乖地“哦”声，起身离开。
而在他走后，巩兴朝却忽然动。
那只方才拍过时故手掌微微翻，凝出道似有若无，半透明白色气体，随后，老人颤抖地将其投入到那巨大罗盘之中。
这眼神看得时故有些许拘谨。
“沧云宗要完。”
许久许久以后，巩兴朝忽然说道。
时故呆下，想要开口，却发现面前老人闭上眼。
他好像是在对时故说话，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因果循环，轮回报应，欠下债，种下因……”
他静静说着自己即将面临结局，眼神平静。
时故沉默好会。
他并不喜欢死这个字，但他也知道，那不是自己能够改变得事情。
思考片刻，时故决定换个话题，于是轻轻开口：“余邯说，你刚刚在卜算。”
余邯是刚刚那个老随从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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