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傅言真电话里说,她找到最里面包间。
暮色四合时,她来到傅言真给地点。
城中村条陋巷。
两边楼房在经年风雨里蹉跎颓败,沾满灰尘电线从她头顶歪七扭把斜拉而过,几只麻雀站在上面,叽叽喳喳议论这个烟熏火燎世界。
对面有几个摊位,卖煎饼果子、凉皮炸串和秘制臭豆腐,时间刮来风里都是香料味道。两把推车贴墙靠着,灰墙上被红色油漆淋出几个大字,“在此倒垃圾死全家!!!”
这抹苟延于繁华都市里落魄艰辛,和傅言真那样骄纵恣意身狷狂公子哥怎看都沾不上边。
结果翻开。
每页都是空白,还有好几个触目惊心问号。
最后发现。
姓名:傅言真。
“……”
有护士出来,神情严肃地让她安静点。
张明没注意到曾如初。
她经过身边楼梯时,曾如初看到她眼睛湿红,那垂下绺长发也满是心酸和狼狈。
也才知道她有这样不幸事。
这段时间张明情绪明显不佳,因为她自己身体也出些问题,又需要花钱。
假期过半,曾如初终于发现蹊跷。
那日,她陪沈邻溪去医院复检,不巧遇见张明。
虽然班里同学常说些张明偏爱她之类话,但其实她对张明印象算不上太好。
张明上课给她感觉不是很用心,课件备很潦草,还总是哀声叹气老扯些与学习无关事情,甚至很多次在讲例题时都出现明显错误,只是班上认真听课同学不多,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但这要是在实验,怕早被学生或家长投诉。
她不知道他怎会来这里“度假”。
曾如初仰起头,在夕阳余烬里半眯下眼,也眼就看到正对面三楼挂着那块招牌,上面写着“台球室”。
傅言真说他在里面。
楼梯细窄,拐角处空地好不容易大些,还被人放些硬纸壳和塑料瓶子。
意外是,她进去后,竟发现这台球室环境还可以,里面还有不少人。
她这才明白,为什傅言真说她会来找他。
事已至此,她只好给傅言真打电话。
第通没有打通,后面傅言真打过来。
电话里,他声音里戏谑和调侃不加掩饰,还无视她愤怒,拿手里东西压她。
最后扔给她个地名,让她过来拿——
她每回看到班上那些个身体健康学生点不懂珍惜,而自己孩子聪明上进却要遭受这样罪,午夜梦回时,常常喟叹命运不公。
曾如初其实并不怎喜欢写语文作业,特别是写作文周记。
她每回都是最后才做这门课功课。
眼下她所有作业都写,就差张明。
回家后,她心里总有些难受,便去找语文练习册。
那天飘着雨,沈邻溪进医生办公室时候让她在外面等着。
她看到张明正在走廊尽头打电话,手拿着多年前买那只小灵通,手拿着把老旧折叠伞,半边衣衫被风雨打湿。
张明说话时候声音尖锐颤抖,长廊上人无不看过去。
张明在给她前夫打电话,为他们那患有白血病孩子讨要点治疗费。
但前夫如今已有家室,微薄薪水不够那孩子分杯羹,没多久,张明和他现在妻子在电话里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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