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如初也没立刻进去,在外面等着他。
门并未合严实,里面人知道还有人没来。
可够人跻身门缝里透出灯光和笑声。
凭借这点缝隙,曾如初打量下里面光景,位置几乎坐满,不少人都带“家属”过来。
所以她带陈路秋过来不算很突兀
朴实无华名字,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奢侈。
到门厅前,陈路秋手臂伸到她跟前,曾如初小半天才反应过来。
她顺势挽上。
水晶灯盏盏亮着,地面纤尘不染,服务员盛满微笑,贴心提醒:“小心地滑。”
电梯里,没待曾如初去微信群里再确认遍包厢,陈路秋便已抬手,径自楼层键,出门时,提醒她左转。
药劲儿上来,陈路秋明显舒服很多,眉眼也舒展开来。
他侧过眸看曾如初,上下打量她,有几分好笑,是调侃也是善意提醒:“演戏演像点,你这表情,看就手下搬砖。”
曾如初明显有点僵硬,不太自在。
没多久,他又笑声:“你们这城市,像个小女孩,还挺爱闹脾气。”
“什叫小女孩爱闹脾气,”曾如初回怼,“别搞性别歧视啊。”
陈路秋站在廊檐下,身上单穿件暖白色薄毛衣,副细框眼镜将商人精明束之高阁,还为他平添几分儒雅。
看到曾如初在发呆,他笑笑,催她快点。
天气粘腻潮闷,他带风衣外套根本用不上,被闲置下来搭在臂弯处。
他神色温和,步履从容,气质俨然像从高等学府里走出来教授学者。
靠近时,曾如初看到他额角出层薄汗,脸色有些病态苍白。
正月初三,江城下天雨。
直到傍晚,雨势才小些。
她问曾忆昔借车,去医院接陈路秋。
陈路秋十几岁就开始抽烟喝酒,养身坏毛病,日子长,这身体也遭不住。
这几天南北两座城来回跑,舟车劳顿,饮食没注意,在飞机上胃病就犯,落地江城就进医院。
竟分毫不差。
陈路秋这人洞察能力不是般人能比,就凭傅言真那身份,他不用多想,就知道今天这酒宴,必定是在这里最好包间——
流芳。
他曾来过几次,记忆力也好。
陈路秋没跟她起走过去,他去边上接个电话。
陈路秋笑而不语,没把她顶撞放心上。
表演明显渐入佳境。
二十多分钟,车子驶到临江饭店门口。
曾忆昔这车好歹也快七位数,但眼扫过,便知道在这里排不上号。
远远就看到广场上喷泉池,股接股水柱此起彼伏往上冲,天鹅雕塑栩栩如生。
“你还好吧。”她问声。
有点不放心他跟着去聚会,沈逾他们闹起来可不是玩,怕到时候遭不住要灌他酒。
“还行。”陈路秋笑笑,将手里两瓶药递给她,让她放包里。
他懒得拿。
雨刷没停过,车灯似也被雨水洇湿,光束总是缠着股濛濛湿意。
曾如初来到市人民医院,时间,恍觉场景有些熟悉。
那年,傅言真也曾在不远处榕树下等过她。
他把他奖牌借给她戴。
傅言真当年对她好时候也是真很好。
大少爷身脾气,也曾为她收敛过好几分,想到他和他父母说话样子,跟她真还算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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